【诗大家】赵呆子||“怀念”的翅膀 －－读慧玮的《怀念祖母》

顾君义

赵呆子||“怀念”的翅膀
－－读慧玮的《怀念祖母》

                                                                     
原诗：


怀念祖母
用月亮那样大的银币
能买到来看你的门票吗
奶奶，天上只有一轮月亮
我只能独自跑来看你

又是春天了，你的坟头
长满了青青的野草
奶奶，它们都是从你的身上长出来的吗
我把脸贴着它，你能不能摸到我的眼泪
赏析：
       我第一次知道诗人慧玮，也是在《诗刋》选编的《2000年中国年度最佳诗歌》中，先读到了《怀念祖母》这首诗。这诗虽小，但想象奇特，感情挚朴，直击心灵，让我再挥它不去，以致于我只要看到有关怀念的文章，就会想到这首诗。
       读了这首诗，我才关注了作者的名字，然后就又相当然地认为作者是个秀外慧中的美女，由于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有这样细腻的情感，这样明眸一样清澈的文字，还有童话般的想象。况且从名字两个字看，也肯定是个女孩子。
         我们先对文本做一简单分析。
         首先，对比手法的巧用。这首小诗只有两节八句话，第一节是天上，是面对月亮对祖母的怀念，相对虚；第二节是地上，是面对坟头对祖母的怀念，相对实。这种一天一地，一远一近，一虚一实的写法，在古诗词中我们常常读到，这种对比的意境，最能给读者以视角、意识的强烈冲击力，让人印象深刻。
       其次，奇特的想象和联想。自古至今，月亮一直是诗人吟咏的对象，也是人们表达思念最常用的媒介，关于月亮月光的比喻也枚不胜举，但是把月亮想象成一枚大大的“银币”，真可谓奇特，诗人并由此展开想象和联想的翅膀，很快形成了一组怀念奶奶的意象链条：月亮－－银币－－门票－－天堂的奶奶。在第二节中，诗人看似写得很实，但想象的运用也大胆奇特，让坟头的野草成为了自己与奶奶沟通的媒介，使人读来，折服于诗人的想象之外，很易产生情感的共鸣。
        再次，真挚的情感。在这首诗中，我们深深感受到诗人对祖母的爱，而他在表达爱时，围绕“怀念”二字，念之切切，便生不可能之想象，使现实的“我”和往生的“祖母”产生不可能的沟通与交流，而也正是这“不可能”，更反衬出“我”的“怀念”之切之深，特别是诗中两句明知不可能的“天问”（用月亮那样大的银币/能买到来看你的门票吗？奶奶，它们都是从你的身上长出来的吗？）让人读之，有揪心的痛。
        关于诗人慧玮，为写这首诗评，我又专门网搜了一下作者，不搜不当紧，一搜吓我一跳，原来哪是什么“秀外慧中的美女”，竟是个典型的汉子。且网上有很多写他生活趣事的妙文，读来更觉他是汉子中的汉子，他好客，爱喝酒，爱打麻将，爱大笑，喝酒猜拳或说笑时，总是坦荡荡的样子，且声震屋瓦，为此，有人给他书房写了个斋号，叫“震瓦斋”。我想象着这样一个关中汉子，怎么就写出那般细腻的情感，百思不得其解之余，真有想见见这位老兄的想法。
      不管诗人如何的文不对“人”，我因《怀念祖母》这首诗，从而喜欢上了他的许多诗，比如《行者》，比如《俯卧撑》，比如《正午的麦田》等等，太多太多的脍炙人口。
       最后，从网上摘下来他的一个简介，以防大家如我一样，以诗揣人，而犯下不论男女的错误。

慧玮：男，商州板桥镇水道河人，1964年生。文学创作以诗歌为主，兼及散文、小说等。自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已在全国百余家主流文学期刊发表作品500余首(篇)，获各类征文、大赛奖数十次，有数十篇作品入选《新中国60年文学大系》《中国诗歌精选》《中国年度最佳诗歌》《中国年度最佳散文诗》等权威选本。出版有诗集《中国琴》(2000)《月光之妖》(2009)，其中《中国琴》曾获“《诗刊》社优秀诗集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