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天上的星星写上人的名字
我想过，有一整夜
什么都不去做。坐在朝南的屋顶
给每颗星星写上人的名字
我想你们心里，或者怀里
也藏着一个名字
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喊出来
现在好了，我替你们写上去
并且相信它们
越来越明亮，夜晚并不是那么可怕
空山
今夜，我看见了自己
站在玻璃外面
我向后退，他又站在最高的山头上
他不知道山中的事情
春天的植物们，已够得着夏的脚踝
它们的爱比山谷深
山只是形式，挂着雨的影子
闪电来过了
我身体晃了晃，远处什么也没有
失信
既使站不起来
野狗也向靠近的每个人，发出吼声
或者艰难的移动
年纪越来越大，这个画面，一再出现
我在一群人中间，把自己
包得紧紧的
守住那个信仰。面对一些人的目光
我有些惊谎，我也像一个
小小的污吏
桃花开
桃花开时，她问他，你爱我吗
他指了指树
下面刚刚落下一朵
翻来复去地飘。她问第二次时
他又指了指树
桃花己经飘远了。有一阵风过来
所有的花
都像是挥手
青果
我高兴有这样一个果
长在我这里。我返来复去地说
我是有好运气的树
看着它长大，或者再长一寸
看到春的摇摆
夏的波动
如果哪天我不再是一棵树
就说，亲爱的女儿
这里从没有疑问句和省略号
还有许多枝
在秋天落着叶子挥手。说
风也美水也美
阳光刚刚好，顺风也顺水
写给你的信
在春天，他会去一棵树下
坐到太阳升到正中间
他会看到那封信，还在空中飘
云下的少年
穿着水一样的鞋子，还是
无法追上
那些掉落的花瓣
像是一个人的前半生，忐忑且摇摆
像是生命最后的轻
一小缕风，便不知去向
又像是，信的结尾处
某年某月某日
某人最后面的标点符号
树命
你要信。信夏天里
雷从远远的地方就盯上了它
它倒下了
露出雪白的茬口，是一种命
信春天里
它的根部又斜长出了枝条
也是一种命。来了一头老牛
啃去了那些枝叶
又是一种命
可你永远不知道，它信了没有
也不知道
旁边路过的，或者肩并肩的
信了没有
井水
我相信
小时候的井水是干净的
提上来时
会忍不住趴在桶子上
喝上几口
然后说痛快
祖母或者爷爷
用井水拭手
然后再去上香
那么多井去了哪里
再没有桶
把干净的影子打碎
有时候
就会怀疑
没有井水路过的身体
积压了成堆的垃圾
雨是一段历程
你提到的那朵云，和我提到的
不会是相同的一朵
它们靠在一起时
我就想到了伞，想到了
相爱的人不一定飘在空中
你是不是还会怀疑，它们的目的
就是落下来
是什么，都不是那么重要
说出
一直不肯向你说出
我对着天空，道出的那些往事
有时候会随着风飘回来
我们比以前更老了
甚至有些怀疑，那是我们的吗
像云含着的水滴
天空那么广阔，一抬头
就打湿脸庞
一低头，就什么也没有了
鹰
小时候养过麻雀
它跟着女朋友飞走了。我那么喜欢它
却没有一双翅膀
有时候，我面向天空看两眼
就忍不住摆动一下双臂。我们之中
从没有人真正飞过
飞过的人
早已跌下悬崖，或者摔在楼下的
地板上。就在昨天
我对着太阳，只做同一个动作
影子像一只鹰
很久，都没能离开原地
江湖
我喜欢早餐后的离开
也喜欢
回来之后的午餐。这一生
对话的对间
是不是少了点。但江湖太大
一尾鱼爱上了另尾鱼
需要不住的奔波，才不会被甩下
高梁湾
月亮刚刚圆。月亮下面
刚刚是夏最热的那天
最热的那天
刚刚是高梁挑起了头，没有风
人从地里走过去
哗啦哗啦响到地头
我说现在好了
奶奶，你从框子里下来吧
说说那年的鬼子兵 |
发表于 2018-7-20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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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8-7-20 20: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