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再死一遍
码头水鬼‖文
1
活着破碎的
镜子里。你还要重新
碎一遍：从高处
坠落，再用一点力。像一个母亲
用尽全力宫缩，将孩子
如子弹般射出去。
你要再碎一点，直到
无法拼凑完整。
2
你愿意多种一棵。
与你相伴，它替你开枝散叶，替你
长高，接近一种高度。
替你衰老，替你经受秋风的
摇晃。替你死。
你也是一根木头，能够
不点自燃。
3
门就在不远处，钥匙
系在尾巴上。
你不停地追：像追一团火，像吃了
爆竹。火车钻进山洞，蛇
沿着胶济铁路
一路向东，开始蜕皮。
蓝天露出棉絮无法缝合。
4
带上面具
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他
深情款款，眼睛里
有不咸不淡的
泪水。渤海在天上，它翻滚，偶尔
往下倾倒。它翻滚如他怀揣
心事，给一只玫瑰
装上刺。戴着面具你是
水鬼，在码头上等待一艘托运
尸体的驳船。
5
指甲被咬掉了。
焦虑症让窗外的一切
变成灰色。
晾晒的衣服永远都是湿的，它们
肩胛疼痛，用三分之一的时间
对抗暴晒和直射。
你从身体里
掏出的一件在晾衣架上慢慢
萎缩。它是透明的，像
一只脱水的海蜇。
6
无法形容的美
是一场春梦带来的勃起。你有无数
张面孔，不停地奔跑，
交配。看不清的脸，略微扭曲的
情色画面。
罂粟大片大片地
开放。它们张着嘴巴
咀嚼着玻璃。它们替你流血，它们
如此致命。
2018/10/18 |
发表于 2018-10-18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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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8 12:08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8 14: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