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树(微组)
文/缘圆
1、方向
我向南时,树在向上
我向北时,树还在向上
我八面求索,四方游
走时我低首抚摸它的刘海
回来,我伸手也只能触及它的膝盖
2、风中
风起的时候
芦苇匍匐在地上,臣服
我躲进木房子,关上木门木窗,窝在木床上
树挡在风口,迎战
有时残肢断臂,有时连根拔起
3、直与弯
我关节很多,还常常缺钙
腰弯过,胳膊弯过,脊背和膝盖也弯过
树不同
它没有可以弯曲的关节
只有一身的疤痕
4、骨头裹着肌肉
几场秋雨之后
我一层一层加衣,像个圆谎的孩子
后来戴上口罩,劈材,生火
树一片一片落叶
最后,用骨头裹着肌肉
5、刀下
离开母体的一刀最疼
入骨,入血,入心
痛过就有了抗体,有了再生的能力
再被一刀一刀斩断时,无惧
有几刀就有几棵树,就有几片森林
2018.1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