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鬼子的车胎
被躲在壕沟里的战士
打爆了
鬼子在车里
用机枪扫射
扫一阵，见没什么动静
便有人从车里往下跳
跳的过程中
被躲在壕沟里的战士
开枪打死
于是他们接着扫射
扫一阵，见没什么动静
又有人从车里往下跳
跳的过程中
又被战士开枪打死
这样循环往复
车里的十几个鬼子
全报销了
他给我们讲这些时
我们只有十几岁
正是爱做梦的年纪
我们都欢呼雀跃
恨不得再发生一次战争
我们也要躲在壕沟里
成为英雄
2018.12.1
探监
宣判以后
我到监狱去看他
并埋怨他说
你这人真是的
单位在没报案前
曾私下动员过
你要是承认自己干的
把钱还回来
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他说：
谢谢你还能来看我
都怪我考虑不周
要是做得再完美些
案子破不了
我不也一样
什么事都没有吗
2018.12.6
后果
上小学时
有一次老师点我名
我走神了
没有起立
也没有喊“到”
而是抬头问老师
“干啥？”
他拿起粉笔刷
一下甩到了我的
额头上
打起个包
回家老爸问咋了
我如实相告
老爸当过兵
他对我说
便宜你小子了
要是在战时
首长点你名
你问他干啥
他一急
顺手打你额头上的
说不定就是
一颗子弹了
2018.12.10
打包补助
有一年做生意赔了
朋友们相聚
不再让我花钱
吃剩的饭菜打包
让我拎着
他们不知道
我妻子有特性
那些饭菜
拎回去她会
直接倒掉
可我每次
还是会拎着那些饭菜
往家走
在走到家之前
我再想办法
把那些饭菜
处理给谁
2018.12.15
武斗
1966年某天
孙守坤的母亲
把孙守坤
放到我家炕上
叫他跟我一起玩
便和我母亲
出去办事
等她们回来
都被吓傻
我的左眼
已被血模糊成一片
孙守坤还拿着凶器
——一把铁锤
对我比划着
至于我们俩
平常在一起玩
为什么会
翻脸打起来
无从知晓
大人们不在场
我俩又太小
说不明白
本来以为
我的左眼会瞎
后来慢慢
恢复了视力
只是留下了一块
去不掉的
玻璃花
2018.12.16
恭敬不如从命
张总的情人
要来见他
让我到时候
管他叫张总
我说不一直
管您叫张总吗
他说这次叫时
要让人觉得
特别恭敬
我不服
说自己一直
恭敬他
他说那也许
是心里上的
这次要的是
表面上的
至于心里上的
就装在心里好了
2018.12.19
大片肉
在老家
因家里有难
举债无法偿还的
可以再借钱
买头猪杀掉
请全村人
包括所有债主
吃顿“大片肉”
吃过“大片肉”
所有债务
一笔勾销
这个习俗
流传甚久
在我小时候
举债还不上的多
想吃“大片肉”的也多
只是无人肯做东
在我的记忆里
还没有谁享受过
那个口福
直到如今
“大片肉”的做法
已经失传
2018.12.21
盗梦
梦见母亲生气
给母亲打电话
母亲说
梦里我又惹她
生气了
我知道
我又盗窃了
母亲的梦
母亲说我是个
长不大的孩子
我说
我知道
可那不是真的
说完
我就开始
后悔了
2018.12.22
耍酒疯
他给他爸打酒
回来的路上
看见一只老鼠
在脚前跑
他用酒瓶打
没打着老鼠
打碎了酒瓶子
他坐地上
一边闻着酒香
一边想着怎样
逃过一劫的对策
直到被酒熏醉
才晃悠悠回家
他对他爸说
酒酒真是好好东西
谁谁喝谁谁得
然后直接倒在地上
睡了过去
2018.12.21
灯谜
出门回来
妻子说在我的书房
睡了一晚
夜半醒来
见对面楼正对着的
那个屋里的灯
一会开，一会关
有十数次之多
不知道在干什么
让我猜一猜
我说又不是和我
对暗号
我哪猜得着
2018.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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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25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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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25 21:29
发表于 2018-12-25 21: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