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理发的父亲,却喜欢
深色的衣服。而很多
忘记萎靡的树,正好相反——
他们忘记在脚上刷白。像我
忘记离开的智齿和仍旧介怀的鱼刺
忘记别人没有到期的,毒誓
记住时间的家伙,总是
选择性提醒,比如,把炉子生暖
把鲜花移进空巢的大房子
那些能腾出空间的地方
都比内心,更狭窄
天空不是铁板一块
我的南方仍拒绝缴械。唯有风
在等候收割羊毛的日子
唯有草原在,盼望头狼犀利的牙齿
而更多的人和过客一样
漠视婴儿撅起的小嘴,在等
沉睡的乳房
没有时间似父亲一般:原谅懒惰
宽宥善忘,容忍万物的千般信仰
却最终伤感于,被一种颜色
征服和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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