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远方尚远
明天不明
惟诗歌与美酒
可御岁月寒凉
私密之痒
腿拧麻花，臀肌用力
不动声色摩擦，咬紧牙关摩擦
干脆直接暴力：提腿，或者沉腰
摘桃的手势。揪揪，放放。隔衣解气
不轻易示人。够不着，欲罢不能的痒，心尖尖儿上扎营。越挠，越恨
“野种，也是我的儿子”
老哈那张寒酸的银行卡就俩功能：给前妻交社保
给从不叫他一声爹的小东西买零食
唯独亏欠了自己一口千疮百孔端碗就暴动的牙齿
哥话把子瞄准他的软肋，一杵，就炸了毛
他活成了一个孤本：半部是女人们调教自己男人的经典；半部落满了男人们的白眼与口水
这个春运，已与他无关
年年，各种姿势，都会重蹈一遍候鸟的覆辙
这个春运，不再反射性头疼
那天给送终的儿子留了话——
烧了吧！找个高点的山头
让我坐一回顺风车
八八年正月初三
所有参与救命的稻草，见肘的口粮，连同屋顶紧急抽调出来的木檩
终于撑不住病床上一根倒了三年的梁柱。“接下来咋办？”哥问他
“一起放手，就都解脱了”
这句之后的几十年
他一直活在自己和亲人们目光的锥尖
勇气
比如
雪占领江山。旗挟持风
羊群，平静地走向油腻的屠夫
被脱贫的老张悲怆的一问
“谁摘了我的帽子？”
帽子与帽子
一顶赤贫，一顶乌纱
“摘不了他的，就摘了你的”
花名册上屡居第一的“钉子户”觉得
到手的偏方即便治不了根
也能缓解一下深度之疼。脑门一松，皆大欢喜
怪现象
今年，所有猪
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做猪
放弃一切抵抗，笑着走向宿命
如一次精神上的完胜
倒是操刀者，嘴里念念有词
菜刀
牛的，羊的，鱼的，鸡的
也想尝尝手指的滋味
狠狠一口。他就吸着气弹簧一样跳起来
舔着嘴边的血，刀笑出了声
——狗日滴，终于吃了回人肉
关了
关了手机，世界就安静下来
关了眼帘，你就是自己的黑夜
关了心肺，恭喜你——
彻底融入这草莽人间
乡愁是一种病
青柳条，红桃枝
斜插梦楣，可祛邪
最好的汤药是：赤足，探进她厚沃的怀里
零距离的养分，定能溯你饥渴的枝丫
打通七经八脉
公交车上
黄昏。把自己扔上车
像个沾满旅尘被接力的包裹
专座上两个放学的孩子立刻起身：爷爷，坐这儿
笑笑，继续咬牙坚持：匹配它，自觉尚有距离
得承认，中年的腰腿远比我诚实
门神
秦琼持锏，尉迟恭立刀
二叔只有一把八十二岁见风就晃的骨头
他俩守着偏房，堂屋
他得守住全部。包括土地，杂草，他们回家的路
一棵挂满了果实，舍不得吃，也爬不上去的树
每天总该有点收获
看书，散步，将一些文字打磨出玉石的光泽
或者，像条食虫钻进一道菜谱
否则，该怎样面对
不差分毫的时间
与日渐耗损的岁月
我的两半扇肋骨
左边是排箫，右边是栅栏
一边鼓吹越狱的火焰
一边囚住游牧的冒险
它们都是我的
彼此相安
自语
把一个人种进黄土
注定长不出秋风与鹧鸪
仪式无非提醒：请将他慢慢删除
就像你我，最后
也会被别人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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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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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 23:17
楼主
发表于 2020-1-13 08: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