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莲麓

师泉河

爱在莲麓

文/师泉河

一

你不是生我养我的黑土地
但我喝过你的乳汁
我是不是也可以算是你的孩子
有和你一样多的兄弟姐妹和亲人
请原谅一个外乡人的冒昧
他荒凉贫穷身无分文
头顶虚幻的光环
忐忑不安地行走在你的胸膛里
紧握的双手攥出冰凉的汗水
一个无以回报的人啊
只能用文字救赎亏欠的灵魂
用一种原罪拆解另一种原罪
把冶木河的河水引流到血管里
让莲花山耸立在肩上
以此为由与你结一段缘
成为你枝头上的一枚随风摇曳
只是啊
有情总被无情打
不忍离去
又奈何
又奈何
离开你的日子里
心中常升起的
是和你一样云雾缭绕的乡愁
每一个清晨和傍晚
你看见的洮河水
是我的一滴泪珠在闪烁

二

那是我的冶木河
祂环佩悠悠鹿鸣和叮当
从刀耕火种中走来
听过第一声唢呐
见过第一顶花轿
怀揣悲欢离合
沐浴江湖恩怨和情仇
缓缓地流慢慢地淌
在清澈中神秘
又在神秘中清澈
一如被抛光打磨的鹅卵石
从混沌中醒来
用文明的钥匙打开野蛮的山门
在艰难和苦涩里栽桑种麻
南山放牛北山牧马
看羊群穿过低矮的拱门
用优美的修辞
把一缕炊烟低吟浅唱
我站在河岸听风语
这流淌的不只是水
是血脉
是誓言
是永不冷却的火焰
走近祂就是走进你的爱情
一段深深浅浅的时光
如梦如魇

三

是谁慧眼识珠
于群山乱峰中捕捉到一朵莲
给你莲麓的美名
我不应该持有怀疑的目光
最初的思想来源于火
火种点燃山间的雾
也点燃泥土中的种子
以灼热手掌抚摸大地裂纹的
那个人是你
世世代代生于斯葬于斯的人
在茹毛饮血的金沙里练习冶金术
无数次俯身与挺立之后
肩扛青铜鼎
煽动翅膀
雄鹰一样飞翔
无限地靠近天空
把大地俯瞰
动用一个传说成就一座山
救活干枯的大夏河
后来人从此长安宁多康乐
如果你侧耳
还可以听到当初芦苇随风摆的声音
至今还在冶力关里回响

四

面对你
我愧于说出口的是
我对你的爱
就像尘世很远
远到两粒飞扬的尘埃
碰撞之后又分开
咫尺如天涯
相爱不能相逢
相逢只能默默相望
就像尘世很近
近到一滴滑落的泪水
刀锋刺骨
如被剪断的脐带
两个伤口隔空相望
疼痛敲打着肋骨
假如一切可以重来
我愿是新生的婴儿
在你的怀里哭泣

王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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