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四首

杨祥军

诗四首
文/杨祥军


柿子红了

那时候只有罗爷爷家
有一棵柿子树
那时候结的柿子真多啊
青果的时候我就在数
黄了还没数清
红了，还是数不清
眼巴巴望着树上的柿子
妈妈恶狠狠喊我回家
害怕我去偷柿子
那时候罗爷爷凶神恶煞的样子
手里拿一根裂缝的竹竿
打在地上啪啪响
柿子红了
我特意绕道走
罗爷爷喊我，塞几枚在我口袋
让我吃完了再回家
他的脸也不是那么恶
我悄悄藏一枚在书包
回去拿给妈妈
被她打了一顿


某种乐器

三舅好酒，却没有酒量
一杯准醉
醉了就发疯
随便拿一节竹子当乐器
沧桑的嗓音唱四郎探母
我好奇那节竹子发出不同音律
拿过来拍打，只能制造噪音
三舅还会用两片榆树叶子
叠在一起，吹出哀怨的曲调
还会扯一根葱叶，去掉两头
吹起来，清婉的调音
甚至用弹棉花的弓
弹出千军万马
每次，我学他的样子
用他用过的材料
丝毫不得法
怀疑三舅本身就是某种乐器
可惜三十多岁时
弦断了


再见

刚出生，就再也不见
是一种怎样的悲伤
这故事发生在辛奶奶身上
她四十岁才怀上
历经磨难生下孩子
没满月就死了
村里人直呼惋惜
瞒着她将夭折的孩子埋在清风坡
辛奶奶从漫天悲痛中缓过来
不相信孩子已经死亡
天天站在樟树下
一遍遍喊着孩子乳名
她相信一定能再见到孩子的
喊了二十多年
弥留之际，她面露微笑
我要去见宝宝了


牡丹花下

第一朵花已经开了
臭味越来越浓
拨开花丛
才发现
死了一只老鼠

王美林

柿子红了

那时候只有罗爷爷家
有一棵柿子树
那时候结的柿子真多啊
青果的时候我就在数
黄了还没数清
红了，还是数不清
眼巴巴望着树上的柿子
妈妈恶狠狠喊我回家
害怕我去偷柿子
那时候罗爷爷凶神恶煞的样子
手里拿一根裂缝的竹竿
打在地上啪啪响
柿子红了
我特意绕道走
罗爷爷喊我，塞几枚在我口袋
让我吃完了再回家
他的脸也不是那么恶
我悄悄藏一枚在书包
回去拿给妈妈
被她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