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屠宰场

师泉河

在屠宰场

文/师泉河

一

没想到
一只羊望了我一眼
竟让我颤栗起来
那是一支冷箭
猝不及防
如果在草原
我会认为那是善意的识别
友好和相认
我们会讨论蓝天白云
草香和牧羊曲
可我是来买羊肉的

二

屠夫围着酱紫色围裙
透着污浊和腥臭
叼着烟斜乜着那只羊
眉宇间夹着黠笑
也许祂早知道
他举起的胳膊是死亡之神
但祂只是不停地反刍
甚至没叫一声
应该是最初的草香
和阳光的甘甜
让祂学会了认命
是的
除了反刍
祂还能做什么呢

三

屠刀上的血迹
被一块抹布轻易擦除
重又露出锋芒
分解挂在吊钩上的肉体
当那些分割
被一只只手拎走的时刻
我竟也麻木起来
那被拎着的
是一只羊的命
有时
我们又何尝不是那只羊

王美林

没想到
一只羊望了我一眼
竟让我颤栗起来
那是一支冷箭
猝不及防
如果在草原
我会认为那是善意的识别
友好和相认
我们会讨论蓝天白云
草香和牧羊曲
可我是来买羊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