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个古板的家伙
那个古板的家伙在院子里，隔壁的邻居已经搬走了。
院子里栽了杨树，还堆着玉米杆，风吹过来，有沙沙的声音。
而自己的院子刚刚扫过，有笤帚划过的痕迹。
干净细腻的痕迹象水纹一样一荡一荡的。
在这个院子里，他渐渐站立不稳，被水浪打动。
水，朝不确定的方向涌动。暗流。
2，守灵
那些专卖店的所谓水晶手链，你知道进价多少钱吗？
两块钱，而他们卖的是三四百。我说。
俺爹也笑了起来，
俺奶奶在地上躺着，没有笑，因为她一辈子不喜欢打扮。
如果说起来打麻将，她也许会有些兴趣。
3，野兔
土褐色的小野兔，现在在一个干涸的过路涵洞里面，它们缩着手，
竖起来耳朵听我们路过这个涵洞。那更小的一个，一只耳朵上面有一个豁口，
是上个月一只老鼠咬破的。
我路过这里，
和它们一起听到坟地上的烧纸呼啦啦的燃烧起来。
4,俺家的媳妇
从奶奶家回来，我先喝口水，
我说，妈，丹丹真该是咱家的媳妇，前天她梦见了下大雪。
大片的雪花落在榆树枝上，一点一点的堆积，
等树干撑不住了，雪就“扑簌簌”的落在地上，落在猪圈的瓦上
6,王老先生的鸡鸭
王老先生有块地，咿呀咿呀咿，他在地里养小鸡，咿呀咿呀咿
王老先生有块地，咿呀咿呀呀，他在地里养小鸭，咿呀咿呀呀
展展还是喜欢唱这个歌，即使在太奶奶的身边。
他的一只脚向里面拐着一出生就是这样。
我可以想象他以后会象我哥哥一样那样沉默内向孤僻，
甚至也一样在亲人面前不会落下一滴眼泪。
8,墓地
俺伯说，当着大伙的面，我说说
俺爹的朝向是头枕玛崖山，脚踩刘家湾。
破土吧。
他们开始破土时，我说是不是先给俺爷烧烧纸，他们说没有带，
刚才只拿了酒，后来就说算了算了，合葬之后烧个合葬纸就行了。
俺伯就跪下来说，爹，俺娘来了，找你来了。
9,和苹果睡在一起
93年春节，我和俺伯在三里桥看苹果。
那么多的苹果堆在一起相互取暖，哈着香喷喷的气息。
月光象水一样，干净，凉。
我们就钻在麦秸堆里睡觉，有一个最娇嫩的苹果半夜醒来时候，
发现一个忧郁的孩子看着它在发呆。
10，小兔子演电影
它是静若处子的害羞家伙，我把它放在一个大的方盒子里面让它演电影。
它会歌唱，迷茫，怀念那个带露水的早晨，
懊悔未抽鞘的包谷苗太美味。
一个月后，我让它在平房上进行更大的演出，
因为空旷的风刮过它的睫毛，
它象那个优秀的歌手一样，坠台而亡。
发表于2005-11-23 12:47:04 |
发表于 2013-2-16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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