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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微博每日荐读:2014(3月份)每日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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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2014-3-21 20:32 | 只看该作者
3月21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韶山冲》文/风之子

好多事,不在冷静的早晨
你感受不到冰清的雨滴
再次来到龙潭,激流依旧
昔日飞瀑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气势
含在李太白紧闭的嘴里
每向下走一级台阶,便有一股
滚滚的洪流从身后推来
每当水雾弥住双眼
依稀可辨猕猴伸出来的手
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满足猴子的欲望
韶山冲在细雨里隐入雾中
沿着上山的小道继续昨天编织的梦
7663万成交的那一幅油画
静静地立在右边陈旧的土墙上
安迪.沃赫尔波普艺术精湛意念,刻画出红色中国领袖微侧的剪影
掩映着盛开的杜鹃花,韶山哇碧绿青翠的池塘
莲蓬枝桠交织如烟的倒影仍然清晰

                              2014、3、20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3366-1-1.html

董克勤 诗两首

   伤创

一把刀,砍杀入
一个国土的躯体
刀的这边是血泪汹涌之波
那边是骨肉割离之痛

接着,圆明园的大火
又在这个伤口里烧了一百多年
甲午之战的弹片
在伤里舞了一百多年
刀在伤口里,像个
合法的强盗那样
横亘了一百多年

这个伤口就是香港

国旗柔柔地拂过伤创
橄榄枝伸过来
笙歌锣鼓的不眠之夜
回头看见,一个
抱圆明园碎石的男子
开始淋漓,眼中
加温加了一百五十年的
甘霖

          写于1997年


      红雨花石

怎样痛彻的雨啊,落入这石里
抱紧那团血光成一种史书
证据是这样润湿、透明

怎样痛彻的雨啊,痛入这石里
石头活转来,睁开眼
与人类的良心对视

怎样痛彻的雨啊,哭入这石里
三十万冤魂在里面居住
再没有别的泪珠这样沉重

发表于 2014-3-18 14:10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2782-1-1.html

#流派评论#



以局部还原整体
  ——局部主义诗歌印象
  宫白云

  
  
  中国新诗自五四白话诗的革命解放了诗的形式后,各种诗歌流派雨后春笋般的涌现,在大浪淘沙中,许多的流派悄然隐没,但更多的流派依然蜂拥而来,在耐人寻味的诗歌实验中发生着惊人的变化。评论家徐敬亚在他那篇著名的《崛起的诗群》中说:“生活的否定力是巨大的,在几亿人经历了对社会的重新认识之后,平庸、雷同的诗情和陈旧的形式,再也引不起读者们新鲜的审美冲动。那些廉价的诗情崩塌之后,大量诗歌的艺术价值就所剩无几。社会的审美力变得这样苛刻,人们对于诗的艺术形式产生了一种具有破坏力的期待。”于是源远流长的传统诗歌及诗学观念不再成为衡量诗歌审美价值的圭臬,而一直受到青睐的意象、意境及其隐喻、象征等诗歌方法也不再是衡量艺术高下的标尺。朦胧,先锋,口语,叙事等成为现代诗歌中俯拾皆是的诗歌形式,它颠覆了传统的抒情模式,在叙述或叙事的裹挟中,渐成气候的同时也标志着各种“流派”对新诗的戏剧性渗透,它迫使诸多诗人开始重新思考诗歌的意义,诗歌的创造性和诗歌的表现方式,诗人们更加自我,更加具有自己的洞见。
  伴随着这种方兴未艾的诗歌精神,局部主义诗群也在赤峰诗人白希群的发起下于2012年1月1日在中国诗歌流派网正式创建,目前拥有群组成员136人。顾问为董辑、张蜀恒、周瑟瑟。主要成员有白希群、王法、梁树春、汤胜林、望秦、宫白云、木斧、叶晓霏、纪开芹、余燕双、胡庆军、深海之蓝、汪抒、左岸、琪轩、林也平、周旋、易小倩、小苏打、原散羊、张洁、秦时月、李庆贺、王征珂、郑智得、忍淹留、阿名(唐朝明月)、冲动的钻石、李飞骏、白炳安、李艳子、孙成龙、海边边、如果累、肖振中、天露、西沈、潘加红、柯轩等。局部主义的宗旨是:口语意象,先锋探索。关注现实,冷静批判!局部主义的理念是凸出一部分,由局部而还元整体。强调作品的细腻真实可感,同时具有张力(辐射性)和可读性。在创作手法主要是用口语意象和冷写实的手法,聚焦凸出局部,以很小的点辐射很大的面,强调新的思想观念、深刻的思想内涵和批判性。
  局部主义的诗歌观认为:任何事物都是统一相对的,都是对立而生的。局部亦全部。全部亦局部。从宏观来讲任何事物都是局部,而狭义来说,任何局部事物都是全部。局部主义是一种理念,与题材大小、篇幅长短无关,它是以局部的视角去透视广阔的空间。同时局部主义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它不严格限定创作的具体形式、手法和风格,反而主张包容并收,不排斥任何先进的诗歌理念和技巧,局部主义更强调局部主义理念下的自由抒写。广义的说除了假大空的作品,都可认定为局部主义作品。局部主义更关注具象,选取普遍意义的典型个例,揭示社会和生活的矛盾冲突。强调各种对立面的碰撞,各种视角的对比,以及局部与空间的想象!而它的指向是明确的,审美是多元包容的。它从局部出发,而所挟持者必须大,空间必须广阔。它的魅力就在于诗的真和诗品与人品的统一,以文字诗学融汇行为诗学向生活延续。局部主义不需要清晰,不需要完整和明辨,它只反映真实和揭示矛盾,它让你思索,而不会告诉你答案。
  正是基于这样的诗歌观,局部主义诗群在成立短短两年间,佳作不断,如白希群的《《法源寺后街》;周瑟瑟《松树下》;李飞骏《埋葬,十个海子》;汪抒《读旧信》;张永渝《两封信》;梁树春的《支架时代》,王法的《鱼》,汤胜林《巴山的巫》;冲动的钻石的《纸上还乡》;望秦的《诗者》;左岸的《马语者》;王丽颖的《6路公交车》;张洁的《萧统》;如果累《清洁工》;柯轩的《母亲的乳房》;西沈的《农民工》;纪开芹的《理发店》;胡庆军的《在佛前》等;这些诗写由注重事物的意义、价值等各种主体性而回到了事物的自身,它更加注重了事与物本身的过程,即质性在场。如白希群的代表作《法源寺后街》:“法源寺的后街是破败的/像任何事物的背面/留下一些真实的印记/或掩藏了一些真相//我行走在蜿蜒的窄街上//看不见巷子的尽头/高大的台阶与低矮的门户羼杂一处/共和国的门牌号码统一了身份/语录牌和红星隐隐可见/裸露的电线上站着苟且偷安的麻雀///从后街能远远地望见法源寺的大殿/鼎盛的香火仍不倦地感召众生/它的前身——悯忠寺——那些被悯忠的人/是幸运的。而活着的功臣/难免兔死狗烹,古来如此/潜伏深院枝头的知了/不管唐宋元明,兀自弹唱/声音高过巍峨的门楼/与独来独往的潦倒诗人惺惺相惜/赫然在目的一排大大的“拆”字/又使徜徉的心情索然无趣”。这首诗呈现给世人的是“法源寺后街”诸多的破败与沧桑,但如果仅仅只是局部的呈现,它只能平庸,而诗人恰恰掌握了不使其落入平庸的秘钥——那就是以局部还原整体,在局部的点上深入与透视。当“我”从“破败”中深入“事物的背面”,其真正意义上的真相透视也就开始了。当诗人在呈现的过程中一步步引出其历史变迁的蛛丝马迹,拧出其中“掩藏”的水来,那些水滴便回到了历史本身,也就是事物的本身,这些缩影诗人给了他们恰如其分的质性在场:“门牌号码”、“麻雀”、“香火”、“知了”、“巍峨的门楼”等,它们透视出的意味见证着历史的时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法源寺后街”才以局部而还原了整体,以一幅流动的影像目睹着时代,而不是时代目睹着“法源寺后街”。
  局部主义诗歌不仅自觉自然地反映现实社会种种现状,最重要是它的出场与在场,它的核心是真实,“真实不仅是物象的真实,更在于思想意识的真实”,它去伪存真,还原生活的真相,挖掘现象后面的奥义。如柯轩《母亲的乳房》“住在家里的那些日子/临睡前我常常会用一只粉色澡巾/给母亲擦背/母亲总觉得我不够用力/让我使劲一些/我总怕弄疼了母亲/那个夜晚/为母亲擦拭后背时/望见了她下垂的乳房/像挂在胸前的/两只干瘪的口袋/又像被谁一针扎破的气球/年轻的气息全跑光了”;这首诗带给我们的真实震颤恰如一根针刺中心房的感觉。一个为子女耗尽了一切的母亲,她最后努力给自己保留的只不过是“像被谁一针扎破的气球”的“两只干瘪的口袋”,平实的语言布满深探生命本质的力量。还有西沈的《农民工》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在城里,他们一动/就掉一些土渣/比如他们坐过的汽车/按过的不锈钢扶手,踩过的/晶石瓷砖,喝过的啤酒瓶/压过的马桶摁钮//他们忍不住地掉/最后,掉的剩一副骨架/回家的时候,他们像/一粒粒穿戴整洁的灰尘”,这里的动词“掉”、“按”、“踩”、“喝”、“压”所传达的东西饱含着做为“农民工”本身深深的痛楚,典型的冷写实手法,以个性还原共性,小人物,大寓意,它的全部微妙就在于以微细的真实还原一个重大的真实。也就是局部主义的“以局部还原整体”。
  实际上,“局部主义并没有完全脱离意象和意境,也不排斥象征和隐喻,而是不使意象过于繁密,也不使诗意过于抽象晦涩。”周瑟瑟的《松树下》就是如此:“松树下,肉身衰老/散发山中老虎逃脱世事的味道/野兽沉默如我的亲人,我生气的父亲/进了深山//冬天多事,心中的怨气平静/进了深山。我的头颅在鸟声中清洗了三遍/在松树下裸体,做爱的念头早就没有了/做人的念头也淡了///清风的教诲,松树的恩情/我不可能全部领悟,但我发现我的须发全白/痛楚全没了。只有爱,只有爱的浮云/在山谷呜呜奔跑/好像我是个负心郎,人世的不孝之子”。这首诗传达了诗人灵魂中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同时也传达了做为人子、人夫在另一种思维方式下的镜像。充分运用隐喻、象征,在纯粹的大自然中以油画般的效果建立起一个纯粹的空间,这里的隐喻与象征并非主观的臆想,而是根据相关的客观联系自然生成,“松树”充当了渠道或者说线索,借以回到主体性生命自身。
  海德格尔曾经说:“真理,作为在者的澄明之所和遮蔽的斗争,发生于创作中,正如诗人写诗。一切艺术,作为在者真理到来的诞生,本质上都是诗。”那么,做为新生的局部主义,它的诞生,本质上也是诗歌的诞生,它还很年轻,还在路上,仍在探索,仍在成长,仍在表现,仍褒有蓬勃。让我们以期待的目光相信局部的明天!
  2014-3-19

发表于 2014-3-19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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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2014-3-22 20:03 | 只看该作者
3月22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梓州城的灯火出奇地亮》文/陈科

我解开玉米身上的万有
引力,跟在她身后
在丘陵里转
先到父母坟前站站
又在子云亭里歇歇
砸碎监狱
把陈子昂扶上正位

在银河边遇到一只
正奋力刷牙的狗熊
它要刷掉满口鱼腥,去参加蟠桃会
外婆似的晚风
拽住我的衣角
让我看那边
梓州城的灯火出奇地亮

2014-3-14

发表于 2014-3-21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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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开了荒凉的一角》文/蔡平

风吹开了荒凉的一角
风先我而达
记忆找到秘密的通道

破碎,成为时间的一个漏洞
星转斗移,目光漂泊
还去海边干吗?

水在养生,岸在发呆
风是一匹习惯了褪色的骏马
习惯了原野上的闪电

不再和想象靠近
雨水,想来就来
蚂蚁体内,奔腾着大江大河

我说这世间
什么力量,在努力地挣脱
——黑、黑色的暗流!

发表于 2014-3-17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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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一群鸟人的仿生学演习——读汤养宗诗歌《一树鸟鸣》

文/黄土层

写诗写到汤养宗这个层面,对读者的要求也不是直观的平面的阅读所能胜任的,你得分清他正面的反面的正经的和不正经的诸多表意信号,他“提倡有难度的诗歌写作”,“认为诗歌是对文字最高形式的打开”,这两句话也可以解读为汤养宗给自己设定的诗写目标是很高的,诗歌本来就是一种纯粹精神攀登,但技术含量千差万别。汤养宗的特点在于:不论道场有多大他都会做足了法事。某种程度上,他可能会借助文字“玩一把”快乐游戏,其目的又不在“快乐”层面,而是亦庄亦谐的“不快乐”的诗意指归和批评力。就这首《一树鸟鸣》来说,短短15行,读下来,滑稽之感贯穿始终。可归入滑稽剧一类的曲艺节目。想到的人物比如卓别林,比如憨豆,比如熊大熊二。读之轻松愉快,滑稽可笑,落幕后又令人沉思滑稽不起来了。诗人在一首短诗里,是不是设置了多重暗道,供你迷途?

首先,解题。“一树鸟鸣”本身很有诗意,“一树”静态量词替代了“一声或数声”的动态量词,将鸟鸣的气场和规模形象地描述了出来。结合全诗看,“树”不仅仅是自然界的一个事物名称,而是人类社会的上层建筑或意识形态。因为树冠与地面之间的“一树”距离,“树”具有隐喻性。发现这一点,也就为诗人设置的暗道,点亮了第一盏灯。

其次,人物表。场景是一树,里边的“人物”有众鸟,花朵,有历史人物,有我等。鸟是鸟,历史人物未必是历史人物,而“我”更不是我。我们宁愿把“我”看作是憨豆一类的人。这是第二盏灯。
那么,现在具体深入诗歌文本,游走一遍。

“一树鸟鸣,叫得我血脉贲张,再仔细听/有些不是花的东西在树上开花了”,我说的“仿生学演习”这就开始了。鸟在模仿花朵,“我”在模仿鸟,一群历史人物也在模仿鸟。春天到了,一切很热闹,唧唧喳喳,卿卿我我,嘤嘤偶偶。对于这样一个春情荡漾的季节,发生点花事,鸟事,本也无可厚非。“声音都特别颤,一锅豆粒”在暴跳,这种蓬勃属于当令时蔬。此处特别注意两点:我和历史人物的反应。先说我,“我血脉贲张”“ 我也有点看不住自己”“ 它们正在做的事我们做不来”,我蠢蠢欲动,又自我克制。这是一个理智被春天的气氛反复挑战的人。我在熏染中,也在挣扎中。再看历史人物,貂蝉与吕布和董卓对应上了,杨贵妃和西施没有具体人物对应,只给了“神情黯淡的谁”对应。这里如果用“荒淫无度”来概括是不够的。固然有沉溺女色,荒淫透支,导致神情黯淡,力不从心或压根就与风月之场无缘。也有情敌之斗,政治权力之争,“好像几个朝代终于合在一起做相同的事”,一句归纳,显示出花事鸟事人事兴亡事的严重性。

诗中出现了两次同一表述的句子:“有些不是花的东西在树上开花了”“那些不是花的东西正发出花开的声音”。开花了,花开的声音,本来是多么美好!仿生学是多么的美好!但是在这首诗里貌似被狠狠否定了。为什么呢?在植物界所有的花事都是裸露的,放纵的。但在人间世,礼义廉耻可能看作封建枷锁,而是文明的表征。对动植物的仿生学演习是有边界的。这是第三盏灯。
然后他们——
“正宽衣解带,把我们的山河扔在一边
也不顾国家正在修改一部刑诉法”

坏就坏在这里,“修改一部刑诉法”肯定不是在三国,不是在唐朝,不是在春秋的越国,而是当下。这就把“那些不是花的东西正发出花开的声音”判定为靡靡之音,对其有力的鞭挞从历史深处延伸到了当下现实。这一延伸,不是子虚乌有,而是实实在在的,前段时间各地官员纷纷落马,不雅视频曝光,花事鸟事人事兴亡事历历在目。真是“几个朝代终于合在一起做相同的事”!一般作者写诗至此也就该结束了,但是汤养宗毕竟是汤养宗。他总能在词语的内部对于自己的表达,做到纵深的二度引爆。这是第四盏灯。看————
“许多良民是不屑去细察这些的,只有
我这类人会摸一摸身上长不长羽毛,以及
也装出快乐的样子,仿着发出几声啁啾
在咽喉结处,经受一番细心的变调”

这末四行实在是耐心寻味。尤其,这个“我”。既是其中的一个小人物,也是叙述者,是细察这些鸟事的“非良民”,是踮起脚尖想“够”那高处的“鸟人一族”,是一个上行下效的典型分子。“摸一摸身上长不长羽毛”并不是反观自己进化了没有,而是发愿自己能长出羽毛。装快乐,仿啁啾,直至经受“变调”,整个过程滑稽,可笑,荒诞,匪夷所思。既调侃又庄严,既批判又向往。那么,这个“我”,究竟是什么来头呢?不论是谁,他在一树鸟鸣之下,在仿生学演习中,是新的替补委员。是一群鸟人之外的另一群。与前边提到的“我血脉贲张”“ 我也有点看不住自己”一脉相承,终于“看不住”了,开始变调。这个“我”是俗人,是诗人,或诗人的一部分,是人性的某一面。诗人用自嘲的方式将人性的复杂性和深刻性,带出来了。诗人也是人,也是“有点看不住自己”,难以抗拒习染和熏陶。因此,这里的“变调”既有对时事的讽刺,又有对自我的嘲讽。由此,揭示出巨大的危害和巨大的悲哀。如果说有“使命感与良知的诗人,在忧患着国家与民族”,只在于他的诗写和揭示,而不在他的“绝对不染”,烟尘滤尽,以致对自我形象高标独立的塑造。否则,就无须变调。这首诗的深刻处不在于“一树鸟鸣”,而在于“变调”,所以,题命为《变调》也可。

(字数2328)



附:一树鸟鸣

汤养宗

一树鸟鸣,叫得我血脉贲张,再仔细听
有些不是花的东西在树上开花了
这是开春时节,我也有点看不住自己
公鸟与母鸟声音都特别颤,一锅豆粒
正在火候中。它们正在做的事我们做不来
树上有貂蝉,也有杨贵妃与西施
也有吕布与董卓,以及神情黯淡的谁
好像几个朝代终于合在一起做相同的事

那些不是花的东西正发出花开的声音
正宽衣解带,把我们的山河扔在一边
也不顾国家正在修改一部刑诉法
许多良民是不屑去细察这些的,只有
我这类人会摸一摸身上长不长羽毛,以及
也装出快乐的样子,仿着发出几声啁啾
在咽喉结处,经受一番细心的变调

发表于 2014-3-20 10:12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3348-1-1.html

#诗歌报道#近日,由中国维吾尔古典文学和木卡姆学会主办的纳瓦依诞辰57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在乌鲁木齐举办,会上首次展示了《纳瓦依全集》30卷中的“精义宝库”四卷专著。http://t.cn/8sGevhB
#天下诗刊#《人民文学》2014年第4期目录http://t.cn/8sGeAyR
#天下诗刊#《鸭绿江》2014年第3期目录http://t.cn/8sGebLz
#天下诗刊#《诗刊》2014年4月号目录http://t.cn/8sGeyqC
#以诗为证#148【黄明祥《债》/2014】http://blog.sina.com.cn/s/blog_8c43ff4e0101ijc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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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2014-3-23 20:55 | 只看该作者
3月23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红色的连续剧》文/老远

红色的连续剧
蘸着平民的鲜血写成


时间:二十一世纪
地点:特色社会主义阵营
编剧:人民币
主演:人民公仆和人民
特定场景:光天化日之下
摄影:太阳

为渲染“红色”二字
每一集都在五星红旗下开拍
第一集:《红色的秤砣》
第二集:《红色的碾压机》
第三集:《红色的子弹》
第四集:《红色的火海》。。。。。。

连看几集
一个个人民都看成了红眼圈
问人民币:“还忍心往下拍吗?”
人民币答:“只要我当编剧,
你们就期待着更精彩的红色下一集吧!”

发表于 2014-3-23 15:21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4458-1-1.html

《坐在门前的母亲》文/吉尚泉

那扇红漆木门,是老家
最大的漏洞。它开敞的日子
母亲,是唯一生动的风景

春去春回,仿佛是诙谐的骗局
坐在门前的母亲,看不见花开

狗尾巴草摇摆,在沙石缝里扎根
故乡的夏天,一场雨淹没了土路

坐在门前的母亲,听滚滚的雷鸣
由远而近。她安静的内心
仿佛脚下的土地,缄默
承载着所有的繁华和虚无

发表于 2014-3-23 07:02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4249-1-1.html

#流派评论#

网络时代,诗人何为?
韩庆成

  3月21日凌晨1点多,山东省平度市凤台街道杜家疃村农田里的一处帐篷起火,4名守地农民1人被烧死、3人被烧伤。
  京华时报的报道说,杜家疃村民的土地被强行围挡开发,村民阻止施工,双方多次发生冲突。3月8日,村民们在自己被围挡的土地入口旁搭起帐篷,每晚轮流守护,13天后帐篷蹊跷起火,救火的村民说闻到汽油味。
  合肥距离平度526公里。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是第二天起床打开电脑后,从新浪微博得知了这件发生不久的事情。
  在没有网络、传统媒体也刚刚起步的1919年,这个消息要传到离平度600公里的北京,不知道需要多少天?我想肯定不会是第二天,也许要20天,也许要200天。正是1919年,身在北京的胡适,写下了中国第一首干预时事的新诗《一颗遭劫的星》,那年的12月4日,北京《国民公报》主笔孙几伊因言获刑,12月17日胡适拿起笔,以诗的形式表达了自己对这一事件的鞭挞。
  在没有网络也没有传统媒体的759年,这个消息要传到700公里外的新安县,我想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在那一年被贬途中碰到官吏半夜抓人愤而写下《石壕吏》的杜甫,如果知道了比抓人严重百倍的烧人事件,会留下怎样的诗句?
  生在今天的时代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网络在带给我们前所未有的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过多悲痛的消息。如果你是一个诗人,如果你还保存着人们赞誉和期待的那个“最后良知”,你将怎么做?你会怎么做?
  我时常听到的是诗人不要管这个、诗人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写诗。好像诗人在诗中写了这个就不是在好好写诗了,就是不务正业了,好像只有那些不关心现实、不过问时事的诗人,才是一个伟大、光荣、正确的诗人。即使是杜甫的千古名篇“三吏三别”,如今也能轻易以艺术性的借口加以贬低。不能不说,与1255年前的杜甫、95年前的胡适相比,那个所谓的“最后良知”,不是累积的更多了,而是消解的更少了。这是诗人的不幸,更是时代的硬伤。
  当那么多的普通人在微博上以最质朴的语言对这样的时事表达看法的时候,很少能看到自称握有最高级语言的诗人的身影。相反,透过弱者的鲜血,却常常能看到一些人打着诗的旗号,与权力同台共舞、献媚交欢,像一些诗句写的那样,沦为“同谋”和“帮凶”。
  是的,诗歌阻挡不了一辆坦克,阻挡不了一辆推土机,也阻挡不了一桶泼向帐篷的汽油,阻挡不了一根砸向守尸村民头上的木棍,就像作为官员的杜甫阻挡不了同僚抓人,作为新文化运动领袖的胡适阻挡不了法院的枉法判决。但是,诗歌仍然应当站出来阻挡,仍然应当发出声音,仍然应当向恶大声说“不”!
  信息封闭时代我们的诗歌前辈能够做的,暴政的帝制和军阀时代杜甫和胡适能够做的,今天没有理由不能做、不去做。我们也没有理由想当然地把这样的诗写与艺术性相对立,因为惩恶扬善不仅是源自现实的呼唤,也是源自诗人内心的呼唤,源自诗性精神的呼唤。
  有鉴于此,中国诗歌流派网将更加注重诗歌的现实性,倡导诗歌对时事的干预,并为此付出更多的新媒体和纸媒体资源。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4264-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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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4 21:00 | 只看该作者
3月24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海边边的诗歌两首

《油菜花开》

油菜花开在田间,堤坝下
与一江春水交相呼应
波光粼粼。生存的意义浩瀚
一望无际
面对三月,我交出挚爱
交出膨胀的内心
我拥有三个好友
——桃花,梨花,杏花
他们不写诗,遵循日子的准则
随意放出一头牛,几只羊,啃噬
几句绵绵的叫声,生出一大片金黄
由此,某些思想展露头角
并与一场陈旧发生激烈的碰撞
后来,我听出哗哗的流水声
毫无理由地弯曲
一再地弯曲

发表于 2014-3-21 10:39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3649-1-1.html

《再写油菜花》

再写油菜花。我不会一晃而过
不会介意你在身后喊我的
名字。做一名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
我必须正视额头上的阳光
阳光正好,天空正好
大地正好。所有的秘密一句不漏地
呈现在你的面前

你喊我。是一个动词
接着,你站在我面前。名词也是空前的
像油菜花,蝴蝶,以及蜜蜂
现在是三月,我一步一步地
丈量一个可知的过程。风在我的左侧
使劲地吹,随即落在我的手心里

发表于 2014-3-23 17:59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4499-1-1.html

#流派评论#

《从常识出发——关于诗的几句门外话》文/马启代

我说不出让所有人都认可的关于“诗”的定义,但我是清醒的,文字更不能糊涂,因为诗是醒着的艺术。看一个诗人有没有创造力,有没有“史”的存在意义,主要看他“命名”的能力。

这里需要说明,“史”的意识是内在于诗人修养的底线,包含人格底色和艺术伦理等。这是与生俱来和后天磨砺综合形成的结果,它是动态的,犹如地平线。

所以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定义,但你要阅读、思考、写作。我一向说,诗无师承,但有谱系。诗人首先是“人”,但“诗”却是上帝给人的特殊规定性,它内置在我们的精神深处,与灵魂住在一个房间,或者它们彼此不可分割。故人人都是潜在的诗人。

所以我们看到的“不好好说话”(荣光启)和“把病句放对了地方”(简明)的“语言”“形式”(马永波),都是诗的投影或摹写。人类没有能力把“诗”完整地写出来,也许只有上帝有这种能力。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在靠近它,通道只有一个——“心灵”。

所以诗人与诗人的确有区别,这种区别不是题材的区别,不是技术的区别,不是“民间写作”与“知识分子”写作的区别……,也许都是,但只能说明一部分问题,而且是浅层次的问题。人人生来平等,诗歌文本体现着层次、境界的残酷差别,遂有真诗人产生。

所以有小诗人、大诗人之分,有真诗人、假诗人之异。市面上的“代际划分”(如50年代、60年代、70年代等等)、“身份划分”(如打工诗人、官员诗人、农民诗人等等)都是人们随便使用的标准,好诗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好诗(大卫),它应属于个人。

但诗说到底不是“胡言乱语”,不是凭空的臆造,不是文字游戏,更无法靠诗游戏人生。它是上帝的福利,我在写作中坚持“说真话”,不仅仅关涉诗人,它关涉一个时代的病症,是对“诗”的护佑和敬畏,是对“人”的价值确认和弘扬。人应是人!诗也有公共性!

…………

因此,我认为一个爱诗、写诗的人,应从“常识”开始,而且时时坚守“常识”,最起码不断回到“常识”。

“人”的常识,需要你从社会学、文化学、宗教、哲学等等地方去认识。好在人类有自己的“普世价值”范畴。最起码,人是站立的,与犬有别。此点尤其重要。随后方可谈到悲悯,包含爱和宽容!

“诗”的常识,需要回到起点来打探。其实诗的起源来自劳动号子还是巫术唱词都不是根本问题,“情”、“志”之辩也可作为学术问题。关键是你的写作行为、你的文字是否来自于生命的必须!

千万不要谈技术第一,尽管没有不包含呼吸的技术。诗是古老的艺术,尽管我们谈论的诗不过是诗的形式,需要技术,但技术上其实不过几个对立的辩证关系,如长短、简繁等。现代很多著名诗人却无知于造字“六法”和诗歌“六义”,只喜欢梦呓和脏话,还自以为先锋和现代。是的,天人合一的文化心理造就了我们欣赏的惰性,我们习惯了自然意象的魅力,但我们必须重新激活用母语给世界命名的能力。

诗,不仅仅在于分行,写作、发表、评奖等等都是给它铺设的轨道,但与诗的优劣、真伪实在关系不大,何况世间的风总是把万事万物吹得东倒西歪,甚至变了形状?!

张炜说:“领略过很高的人生境界之后,跟最卓越的灵魂对话,拥有过那种绚烂的巅峰时刻的极度体验,物质主义的诱惑也就不算什么了。”是吗?我想是。这段话包含了许多层体验和经验,特别对于今天,对于身处物质欲望携裹灵魂的我们。

为此,在一切都缺乏常识的国度,我们应从普及常识和坚守常识开始。当然,回到简单,需穿越复杂,这既需要眼光,也需要能力。事实上,回到的简单已经是“大简单”,即“大复杂”。因此,真正的简单那是大境界,大境界怎能简单?我近年倡导的“为良心写作”,不是什么新发现,不过就是提倡和坚守良知的底线,抵御人性的堕落;我所追求的“繁复”之美,也不是对简单的丢弃,而是包容和超越。是耶,非耶?见智见仁,何必强求统一?

何况对于诗而言,也许很多人以为我说的不过是门外话。

                                                                                                                                                             2014/3/20
http://blog.sina.com.cn/s/blog_b349c0290101ov4f.html马启代博客

发表于 2014-3-22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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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为证#149【辛泊平《重阳节遇雨》/2013】http://blog.sina.com.cn/s/blog_8c43ff4e0101iko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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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14-3-25 21:16 | 只看该作者
3月25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李拜天的诗五首
  
  ◎一个货车司机的忧伤
  
  一辆货车在黄泉路上飞奔
  阴谋尘土和俗事被抛向身后
  化作满山遍野的油菜和绿色
  不知何时会爆的劣质历史
  车轮跑过一大截春天
  鬼门关到了,司机交了144块过路费
  继续前行,接着又交了44块过桥费通过奈何桥……
  再历经罚款偷盗抢劫数次浩劫
  天灾人祸车毁人亡无数磨难
  终于把满满一车毒药安全送到了地府
  阎王笑了,司机高兴地接过血汗钱
  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拥堵时代
  
  现实绊倒了多少理想和信念
  举目四望一切都在随波逐流
  匆匆忙忙追赶喧嚣和浮躁的大千世界
  连隐士都不得不放弃清静
  逃离山林涌入滚滚红尘
  也难怪这个时代到处拥堵
  街道堵,高速堵,人与人的信任之路也堵
  一座座被名利裹挟的庸城
  熙熙攘攘的大街人声鼎沸的闹市
  命运已不堪重负上帝啊
  我们的魂魄该走哪条路
  才不致于被堵在黄泉路
  
  ◎结果论
  
  这是一个只看结果的时代
  如果一条狗成功了
  那它以前吃过的屎也会有人供起来
  如果一头狼成功了
  不管它以前害过多少人都会被人故意忽略
  如果一只猴子成功了
  那它的淘气也变成了可爱
  这套狼心狗肺般的法则
  几乎成了这个时代的通行证
  多少人拿着它混进了成功的大门
  多少人因为没有它
  只能围着贫穷打转,背着病痛生活
  
  如果你还没有成功,对不起
  既使你拥有了真理,照样一文不值
  
  ◎春天
  
  春天就是一亩三分油菜
  在茫茫旷野里微笑和思考
  不管你怎么想
  她都在那里绿着黄着
  绝不改变自己的颜色
  无论批评和诱惑,不管怂恿或教唆
  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他蔫了,坚持不下去了
  那是她太累了,那是季节
  要改朝换代
  
  ◎梦境素描
  
  虽然妙不可言,却常常偏离主题
  刚刚还在潜意识里散步,转眼
  又会跑到迷茫的天空飞翔
  一会儿捡到幸福,稍后就可能
  遭遇恐惧,虚无缥缈的梦境无处不在
  却又总在关键的时候迷路
  每次从床出发,都无法准时到达接头的地点
  所以痴情的男女千万别让她做媒
  因为所有托付都会被她砸的一塌糊涂
  于是两个梦的约会只能遥遥无期
  
  发表于2014-3-2422:36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4915-1-2.html
  喧嚣中的疑虑或隔空对话(访谈)
  
  李拜天/汤养宗
  
  
  (2014年3月24日晚7点27-10点11,中国诗歌流派网21世纪诗歌会客室)
  
  
  李拜天:汤养宗先生你好,听说你早年过有当兵的经历,你这段经历对以后的创作是否带来了影响?你的创作生涯已经几十年了,几十年走过来,你有什么感受?几十年的创作生涯中你的创作状态是什么样子的?对自己的作品你最满意的有哪些?
  
  汤养宗:倒过来回答你的问题。三十多年的写作经历,夸张一点说,自己满意的大概有十来首吧。再具体一点,它们是短诗《断字碑》、《盐》、《一个人大摆筵席》、《光阴谣》及两首长诗《一场对称的雪》、《寄往天堂的11封家书》等。写诗如打虎,感到它们已被我按住,而更多的诗歌则有眼看着老虎逃过山岗的感叹。
  近几年我的写作有点多,主要是感到自己对诗歌的认识与自己的写作能力已相对平衡,许多念头在键盘的上砰砰跳跳着。一个已跨入知天命的人,为什么还会如此疯狂地写诗,想了想,觉得自己此生可能只适合写诗。红尘苦心、苦短、苦羁,而诗歌能给我缓和、快乐与超越。守着诗歌,可以独自到黑。
  再说当兵的经历。我青春年少的年代与现在别的谁青春年少的年代很不一样,青春在那时是一扇窄门。组词中有“兵役”这个词,“役”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但部队让我得到了身心上的磨砺,更给了一个人与国家之间情感上的光荣史。在后来所遭遇的许多人事上,我的潜意识里第一个出场的经常会是:我是一个兵。这便是一种“气”,兵营的经历养出了我身上的某种气。我一直以为,只有气正,而后才有文雄。
  到部队后我才意识到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上大学了。那时起我便开始拼命地读书,我的阅读量可能比一般的中文系大学生要多些,但也不知,我所读的那些书,是不是中文系学生们所需要读的书。我想,只有把这股气尽力地坚持下来,自己才有可能在未来与别人持平什么。部队给我的另一个影响是我服役的导弹护卫舰相当于一块漂浮的土地,沿着国家的海岸线我去过许多口岸,这也从年轻起给了我后来留在诗歌中开阔与多维的转轨思维与变点眼界。
  
  李拜天:我们知道你是中国诗坛一位非常重要的诗人,同时是一个高产的诗人,你的博客总是新作不断,我想知道,你的博客为什么取名“时光魔术师”,有什么寓意么?另外,我还注意到你还在练习书法,并且功夫了得,我想知道的是你练书法是因为很多文人都在练你所以练,还是你练习书法对心性或者对你的诗歌写作有所帮助、促进或者其他?
  
  汤养宗:我上网的时间大概是2002年,接下来才有自己的博客,取名“时光魔术师”主要缘于那时对国内诗歌习惯性的线性表达感到厌倦,并在网络交流中提出“打开,大裂,大合”的写作主张,认为短诗中的文字肌理应该是散裂多维的,丰富可控的以及叙述错开的。散裂的写作需要看管的东西是多点的与富有变化的,它不会让一个诗人越写越呆,能在文字的众声喧哗中练就综合的把握力。并身体力行地写出许多时空与事物之间结构相对繁复、视点交叉穿梭的东西。有网友开玩笑说:“你的头脑长得与我们不一样,有点像魔术师。”我说那就叫我“时光魔术师”吧。另有一层意思是,我心里也暗暗地在用这种标识来对抗时光的老去。
  练习毛笔书法是近三五年内的事。一次外地搞书法的一位朋友看了我的钢笔字说,你完全可以写书法的,鼓动我一定要写,准行。我身边另有个小弟也是弄书法的,也鼓励我,还为我弄来了一套书写工具。这便是我近年练书法的最初机缘,没有任何复杂的动机。去年,我又遇到了那位朋友,给他看了存在手机里的字,竟说你再写下去,我们搞书法的真有点怕你了。多少有点开玩笑,我知道这是内行的人鼓励人的话。我很清楚,我现在的字,大体在小学三年级的水平。
  至于用毛笔写字与用键盘敲字进行诗歌写作的相互感觉,是写过一段时间后才有的,那里头有一种互为互补的东西在相互起着作用。此外,在互联网时代,一个人还能手握竹管像古人那样重新摹写一个个象形字,会让我感念到这是何等值得自慰的身心上的神游。还是商震说得好,写字也是诗人的一项基本功。我写字没有额外的奢望,心情好就写,有时哪怕看看古人们的碑帖,也感到自己的内心正与古代的谁在心境上是相通的。至于有朝一日有人真的承认了我的字,那是个意外。那也行,我练成了。
  
  李拜天:霍俊明先生在对你的一篇研究文章中把你的诗歌创作“总结”为是一种“经验书写”,你认为他这个“总结”是否能真正体现了你的创作状态?在众多对你的研究文章中,你认为哪些对你的研究最透彻也最符合你实际的创作?
  
  汤养宗:霍俊明是我非常信赖与看好的年轻诗歌评论家。他指出我诗歌中的“经验书写”其内涵是相当丰富的,这里头不但含有褒奖写作理念上的书写精神,还指到流落于诗篇当中的生命态度。比如他的评论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汤养宗无异于在‘更高的悬崖那里’寻找一种与危险同在的语言方式、精神体操以及带有一定形而上意味的思想平衡术的操练。”就很形象地囊括了我当下的写作状态及生命态度。每一个诗人都需要这样的可以引为知己般的评论家在为你切脉,让你听到空阔的精神深处传过来的回声。
  由于网络的利便,我常常能在作品贴出的第一时间就得到读者朋友的一些评论文章,这些都被我搬到自己的博客里珍藏着。其中有一些朋友还在对我作系列性的评论,让我心怀感激又无以回报。林林总总的评论,各取角度做精细的解读,有许多精彩篇什精确到有如我腹中蛔虫,让我惊讶他们是如何把我“盘算”到如此到位的。也有的则另起炉灶从另一个角度给了我意外的剖析,甚至,有的还展开了细致的一番误读。但哪怕是误读,也被我作为另一番证据珍惜地收藏起来。证明,我的诗歌曾经有过这样值得珍惜的误读。
  
  李拜天:我们知道你曾经获得过福建省政府首届百花文艺奖、福建省优秀文学作品奖、施学概诗歌奖、黄长咸文学奖、中国年度诗歌奖、人民文学奖、《诗刊》年度诗歌奖等众多文学大奖,在这些奖项中,你最看重的奖项有哪些?另外,目前来说,虽然诗歌越来越小众化,但诗歌类评奖却越来越多,对目前这些五花八门的评奖你有什么看法?
  
  汤养宗:“我想问天下的从诗歌中获利的每个诗人,你对自己的诗歌放心吗?”这是我十年前某篇文章中的一句话。诗人最可靠的靠山是自己的作品,其余的都很模糊。文本为王,真实的诗人脸上的表情经常是沮丧的甚至是哭丧的,因为他正在进行的写作一直让他心虚。对诗歌任何的自以为是只能让他对可靠的诗歌文本永远够不着,或者继续什么都不是。对于“诗人”这个词,眼下的国内诗坛许多看去很显赫的诗人已经没有了“诗”,而只剩下到处露脸的那个“人”。他们不着急,而明白的众多诗人都在替他们着急。
  至于我最看重哪一些诗歌奖项,一定是自己看重的作品又能获奖的那一个。奖对于诗人并不能增加他作品的分量,反过来往往是真正优秀的作品增加了那项奖的声誉。每个阶段,他们都给了我某个奖项,只能说自己这个阶段的诗歌写作,有人还是给予肯定的。请注意,是有人,而不是所有人。而所有的诗歌又只能由这一个诗人继续去完成,他对事物的洞悉度,他在诗歌文本意识上的认识层次,都决定了这个诗人在诗歌写作上最后能走多远。如果他江郎才尽停滞不前了,那么给他奖项的人也会对他感到失望。
  对于诗歌越来越小众化,而诗歌评奖活动却越来越热闹的问题,这大概与诗人自身的写作无关而与现时期的社会形态有关。社会整体的经济能力提升了,有团体或个人肯拿出钱来奖掖处在贫困中的诗人们,这是好事。只是诗人们别把奖项与诗歌写作划等号就好。同时,策划者不要把这些评奖活动当作一种小范围势利的造势活动来运作更好。那样,无疑会从另一个角度伐伤了诗歌写作的良性发展。要让更多可信的诗人得到那些可信的奖项。
  
  李拜天:你认为什么样的诗才是一首好诗,你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史家或者评论者,在对诗歌研究评判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给诗歌分类,你觉得可取么?就文本来说,你认为目前有没有成熟的新诗文本,或者说中国新诗百年以来,出现过经典诗歌么?
  
  汤养宗:我曾经从诗人对诗歌发生学的角度对好诗歌的标准作过如下的界定:(1)有不同凡响的照亮精神的第一现场感。(2)文本构建方式独立不群并且高度自治。(3)语言鲜活到位具有颠覆破障的冲击力。(4)体现表率性的写作品质和方向感。(5)读后能迅速瓦解对已有诗歌的温存而确信一种美终于又可以找到其相依托的形式。
  现在回头看这个标准是有点苛刻的,但那些尖端的诗歌文本又一定是具备有这些条件的。它们让人读后背脊骨发凉,感到这首诗歌是经过神示才来到人间。
  没错,评论家们都习惯用近亲结类的方法对诗人们作“谱系式”的诗歌归类。这有利于论述上的立论立说,也有利于分类别项地对这类诗歌与那类诗歌、这种诗人与那类诗人作比较与鉴别。这省力,也容易把要说的问题说清楚。这种分类用在年代当中大概是必要的,也容易给各种诗歌的风格给予大体的定位。但换在对诗歌写作作史学式的考察时,这种方法就显得过于粗暴及想当然。因为放在史学角度,群团性风格的归类就会显得漏洞百出,这里的考察只能允许出现“单人”或“单篇”,诗与人已经被分立出来,那些众声喧哗的流派现象,在史学里已显得无足轻重与过于纷乱。评论家们大概也很想对谁在一个时代里单独地说一说他,但要找出这个人又是何其困难。我们只能指望评论家们在他作“谱系式”的类比中,把那些重要的诗人说的更准确到位些,而不要以面上的表象掩盖了独立的诗人。
  经过百年的汉语新诗实践,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新诗已有许多成熟的文本值得收获。至于经典的诗歌作品是否已经出现?肯定已经出现。只不过对它们的筛选现在还有点早,它需要后世的谁与谁。
  从诗学品种上比较,汉赋,唐诗,宋词,元曲这些诗歌形式无不是在一百年时间左右就有顶级的诗篇出现,为什么单单我们的新诗在百年中就出现不了一些经典的诗歌作品呢?更何况近三十年的中国社会环境为新诗写作提供了非常好的土壤,我们身边还有那么多出色的诗人,我们没有必要妄自菲薄。
  
  李拜天:你认为一首诗歌的创作过程是该向内挖掘探索诗意,还是该向外探索关注现实,发现并营造诗意,换个说法或者说是对现实进行诗意重构?还是两者相结合?你的创作过程又是一个什么状态?
  
  汤养宗:这些问题或许都是常识,但做好又都是让人汗流浃背的问题。向内或向外,有人取单项,有人兼而拿下。无论向内与向外,都得要看得到与看得紧。内是深度的,外是广度的,两边都有难度,再加上诗人个人的诗学取向,没有足够的人生见识及训练有素的行文能力,就不可能把一首诗按住。诗歌是诗人的个人心灵史及生命史,诗人对自己文字训练能力的体验,一辈子只有这一个人在使用,换个人必须重新做起。文字有如牢狱,人走牢空。
  诗意重构是另番法码,对现实进行诗意解构的人大有人在,但诗歌中的那种对阅读构成回味延时的诗性意味总是相似的。无法达成这一效果,无论诗人再如何用力,也是白搭。
  我写作时一直想看管好这些东西。能在正要写的一首诗中能看到什么,以及能把它写成什么样子,是我十分关心的问题。这里一个考验着我的生活见识,另一个考验着我的写作认识。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大体上都在这两点上做的到位。很满意的,那叫突破。
  
  李拜天:有人认为好诗都是一气呵成的,还有人认为诗歌必须炼词炼句炼意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出好诗,所谓“两句三年得”才能“一吟双泪流”就是说的这个道理?你认为呢?
  
  汤养宗:大凡好的诗歌所形成的因素都比较复杂。任何呈现的结果都是有苦心的准备作为前提的。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诗人就能写出无缘无故的好诗。大诗人都是准备好了才出现的,大诗歌也是这样。
  哪怕是一气呵成,也是水到渠成。什么叫水到渠成,那便是平时的积累。对于积累,有文本方式的准备与人生认识的准备。一段长期有准备的认识当它遇上恰好的不能再多也不能再少的文本认识,便有了所谓的一气呵成。眼高手低是有的,但绝没有手高眼低这码事。
  我也偶尔有一气呵成的好事。但我更多的时候总是纠缠于这一句与那一句及这一字与那一字之间。经常是一首诗已写成了,过后又偷偷地把一些字挖出来,过后又偷偷地送回去;多了,又少了;进去,又出来;如此反复一番,或当中又糅杂点什么。负责任的诗人总是对自己放心不下,写作中诗人心中总有一个魔鬼在与他作对,让他对自己永远处在不放心与不认同的尴尬中。所谓到位的文字总是相对的,诗人一直以为还有另一番更到位的表达还没有被自己找到。他要从事写作这茬子,他命苦,活该。
  
  
  李拜天:对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你怎么看?为什么中国大陆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是一个二流小说家而不是一位一流诗人或者其他人?
  
  汤养宗:诺贝尔文学奖对中国文学是有亏欠的,这缘于文化生态的不同更缘于汉语传播性的难度。莫言获诺奖是应该的,他应该是汉语小说写作中最出类拔萃中的几个人之一,把他列在二流的中国现有作家中没有道理。与莫氏在写作血缘上相近的这几个中国作家在写作理念上无疑都受过马尔克斯,福克纳,甚至斯坦贝克等人的影响,但这没有什么不好,毕竟他们已把马尔克斯们中国化了。作家有大小,这是没办法的事,有如大象与山羊,在排泄物上也能把对方比下去。而话又说回来,同样类似于排泄,山羊们留在世上的种子又比大象多得多。
  如果把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一位中国诗人会怎么样?一般没有这个可能,原因还是汉语传播的问题,汉语诗歌的传播又比汉语其他文体的转译难度更大,主要的问题在于汉语诗歌语言中特有的意味。再加上技巧转化中所糅杂过的现代汉诗语言意境,对于对汉语认识还处在初始化的国外翻译家们,无疑是难上加难。我不会外文,但我对许多翻译作品一直是心存疑虑的,一个作家的语言密码如果不是依靠母语来阅读,一般很难真切体悟到它隐秘的与作家生命信息密不可分的文化关联域。现在还有一个现象,中国文学作品的高低问题要依靠某某汉学家的发话在世界上才算数,这是很笑话的。
  当下的中国诗歌在国外的传播大概只是冰山一角,被转到国外的汉语诗歌文字的参照数是什么,我很怀疑,也高兴不起来。
  
  李拜天:有人认为只有充满“张力”的诗歌,才能蕴含深刻、耐人咀嚼、回味无穷,才是好诗?你怎么理解诗歌张力这个问题的?
  
  汤养宗:你在这里所说的“张力”一词如果指的是个性张扬的某些诗歌作品,我以为自有它合理的成分。诗人的独立性历来来之不易,是一个诗人经过与林林总总的写作鉴别与抗争后得来的精神与文字上的符号。是个人写作气质,手法取舍及认识世界方式的总和。我们只能先为之抚掌称赞,才可再辨认他存储于文字当中的诗性肌理及内在盈亏。
  如果这种“张力”是指那种留在文字里头的阅读效果,那么,它更多的是写作者的文字修为致使诗意扩展与膨胀的结果。实际上,这种张力也造成了审美中的诗意延时性,它同时也留下了蕴含深刻,耐人寻味的阅读地盘。从诗歌的基本构成元素来说,这些是必须的,又是诗歌有别于其他文体的主要特征。但也有从另一头来反作用这种张力的方法,比如粗粝的,散漫的,我行我素的文字中的不管。看上去是大大咧咧的一大堆,其实也含有柔肠百结的隐性张力。这种行色,内质上好像更显得大象无形。
  我个人喜欢的诗歌张力是不露痕迹的,不刻意人为的。浑然不作中,有大情意。
  
  
  李拜天:怎么看待当前诗坛的整体创作生态?觉得目前中国诗歌是百年新诗的黄金时期么?
  
  汤养宗:回答是肯定的。中国新诗经历了五四时期的文体脱变,三四十年代各流派的对接与拓展,八九十年代的文本回归,尤其新世纪后的这十几年,应该说汉语新诗已进入了从未有过的黄金时代。理由有三:一是社会环境为诗歌写作提供了一个相对称的大时代。二是新诗写作经历了反反复复的曲折与实践,汉语新诗已经找到了符合汉语表达的切入口。三是中西文化的大融汇及网络时代的信息量给汉语新诗写作开拓了从未曾有的表达形式与审视深度。
  除非今后的另一个时代里出现了一些更有才华的诗人或时代给了诗歌写作更为宽大的生态背景,我以为这是相当好的诗歌写作期。而今后的事,我们只能期待。
  
  李拜天:近些年中国诗坛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一有附庸风雅的官员一出来写诗,总能引起极大的关注,吸引足够的眼球,并能匪夷所思的屡获“权威诗歌大奖”;一个资本雄厚的人到诗坛活动,总会有许多人蠢蠢欲动,而且追随者中很有多都是“名头很大”的“诗人”。对于诸如此类或权利或资本对诗歌的巨大影响或冲击,会不会最终伤害到到诗歌文本本身,关于这些你怎么看?
  
  汤养宗:诗歌必然要遭遇这一些现象,其他行业同样如此。用平常心看这些你就不会去计较什么,他们热闹他们的,你看重你的,井水不犯河水。大美不言的诗歌更不会因为这些而损坏了自身的金枝玉叶。诗歌自有诗歌的大道理在而毫发无损。
  官员写诗并没有什么不好,自古写诗的大都是官员,从屈原,曹操,李煜,到毛泽东,都是一流的诗人,再低一层的苏东坡,辛弃疾,陆游等也都是一流的诗人。我们翻开唐诗三百首,会发现许多诗篇都是官员诗人们在写相互间的私下事。所以不能说官员一写诗就是附庸风雅。官员写诗获了奖有的是因为确实写得好,写不好就获奖的自有人会批评到他。愤怒,可以;你叫他不能再有,没办法。
  有资源的人出来办一些诗歌活动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一分钱没有什么活动也不办好。何况这些活动还是让诗歌写作在这个千声万色的社会里传达了自己的声音。绝对的公平本身就不符合唯物主义辩证法。哪怕是等级很高的由国家公共资源操办的一些活动或奖项,也鲜有公平可言。诺贝尔文学奖就公平吗?只能相对而言。我们只能期望出来办活动的人能尽量从有利于诗歌发展的本意出发,少一些圈子利益,多一点公益之心。谁有钱了,在诗歌界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了,我一点都不急,还是那句话:诗歌自有诗歌的大道理在。
  我们的命交给了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谁用什么手段对诗歌做了什么事,我们只好站在一旁说:看到了。
  
  李拜天:当前的媒体,即使是主流媒体,对好诗的出现也总是置若罔闻,不理不睬;偏偏对一些伪诗、非诗总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对于诸如此类的现象,你怎么看?或许在很多人的眼中诗歌早已被边缘化了,怏怏中华,一个具有几千年诗歌传统的大国,诗歌真的会被边缘化么?
  
  汤养宗:这重要嘛?似乎重要似乎又很正常。每一个时代都有令人心趋近或逃离的问题,这是个物欲横流与只想读图的时代,阅读对于一般人是件很奢侈的事,人们并不依靠阅读来垫高自己的什么。提到当前诗歌与整个社会关系中的冷与热的问题,只能说在一个社会所倡导的主流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边门。
  好诗无人搭理伪诗歌反而有了市场,这当中有个标准的问题,你如果是个真正的好诗人,你完全可以置之一笑了事,社会性人为的问题无法左右真正的好诗出现。伪诗歌之所以会这样也与这时代没有好诗标准有关系。我们整个社会对诗歌的教育靠谱么?真正掌握诗歌话语权的又都是些什么人?人们不热衷于诗歌你又如何让社会在很大的范围来拨乱反正地评判诗歌的标准问题。可能永远存在着这种现象:闹着的人,不懂;懂的人,安静。
  要承认诗歌历来是少数人的事业,只有这少数人靠得住诗歌才靠得住。诗歌在这个时代里是一项惊险的事业,在极少有利益与公平的生态环境里,有多少鄙视与冷落是必须需要诗人们心甘情愿地去担当的。
  诗歌的内质本相一直是冰凉的,但在人世的精神层面又一直在看守着什么。对于这一真相诗人们及关心诗歌的所有人都得有耐心,并甘于被冷落,要相信人意与诗意是统一的,人意终究会归顺于诗意的好,这是诗歌的天性使然,它站在人心最关键的路段上。诗歌从不与其他的什么争夺地盘,但它一直有自己的地盘,这地盘就是世道人心。它与天道与大美相依存。遥想那些毕生精力制造陶瓷品的人们,他们的骨头比陶瓷片更寂寞地散落在无人认知的荒野泥土里,但他们曾经封窑后的一些精品,至今仍是人世争夺的罕世之宝。
  
  李拜天:最后一个问题,新诗从诞生到现在已经有百年历史,新诗百年你认为主要成就有哪些?你认为一百年来中国新诗创作出过大师级的诗人么?
  
  汤养宗:个人认为百年新诗主要围绕着白话对接运动,中西主张磨合,及汉语形态下的个性写作探索三种情形展开的。三种情形可以大体划分出各自的时期,内容实质上又相互影响并穿插交叉着。每个时期都有急先锋在开路,也有相互推搡中的分分合合。无论轰轰烈烈或者静水流深,汉语新诗写作还是按中国社会的客观形态走出了一条符合自身条件的路子。
  这条路子的前因后果,归纳起来便是促成了现代汉诗写作的丰富表现手法及现代汉诗写作的自圆其说与自信。特别是近三十年与世界文化接轨中,我们完全有理由说,我们已经有了许多结实可靠的优秀诗歌文本与世界性的优秀诗歌作品并肩于耀眼的顶层部位。
  纵观百年新诗历史,当中有多少才子为之贡献了自己超拔的才华。按我个人印象,当中的胡适,郭沫若,殷夫,闻一多,徐志摩,戴望舒,艾青,臧克家,穆旦,袁可嘉,何其芳,蔡其矫,以及当代的几个代表性诗人,都是为新诗建设做出很大贡献的具有段落性的人物。说到大师,我本想点到穆旦,艾青两个人,但是不行,大师不但需要丰厚的作品,更需要文本的复杂性作为支撑才算数。不是他们不行,是他们错生在一个只能作为汉语新诗父亲的年代,他们的年代还来不及让他们对汉语新诗内在肌理做一番令人信服的打造。所以,他们只能是现代汉诗中值得我们敬重的父亲。
  那么,与我们同时代中的谁又具有这种大师相呢?应该是有的,但我们还不便点出他们的名字。那就让他们在他们所允许的时间里自己长出来吧。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4913-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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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2014-3-26 21:06 | 只看该作者
3月26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诗人夜风遗作

残存的美,唤醒村庄

这些残存的牙帐,比云朵还美
比奔跑的羊群更有穿透力
牙门是昆仑山下蒙古人遗留的战场

仰望这一座山,村庄流动,故乡在上
托举起遥远的目光,阿妈紧挨着毡房
天涯芬芳。我就是那一只迷途的羔羊

沿着青草燎原的速度,提升高度
雪线、分水岭隔着春天与花香
我已经喊哑了的喉咙正借助羊的发声唤醒村庄

2014.3.21


——  夜风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网【美诗中国】 2014-3-21 15:37

马背驮来一地月光

草原黄了的时候,我看见沙漠。
深情比褪色的海洋还要亮。
这个夜晚,远得连壁虎溜过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摊开手掌,深蓝上有云彩,黑夜里有马蹄扬起的辽阔,总是涌来涌去。

盼望,月如钩。
等待,别样红。
花开内心,牧歌高过酒香。

九十度拐弯,沙梁上驰过枣红马,还有马背上扬鞭的姑娘。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只知道,她用马背驮来一地月光忧伤。


——  夜风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网【原创诗歌】2014-3-3 18:08

时间都去哪里了

流过一片草地
光阴延伸的介质
以秒的方式计算心跳
触动年轻或者勃发
生命是绿色的
向着光枯荣世纪
转动春天桃花雨
滴答滴答地
走过短暂迈过停留
诘问一一一时间哪里去了
沉默打破黎明
婴儿第一次就这样哭出声了

2014.3.12

——  夜风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网【美诗中国】 发表于 2014-3-12 17:47

生命的重量

这个三月,昆明充满血色
夜幕下的罪恶就像蒙面的暴徒
疯狂。砍刀锋利,指向火车站
指向手无寸铁的南来北往的旅客

打工。回家。春天里出发
中转。站点。鲜活里倒下
血泊开满亲人用眼泪滋养的花
惊魂未定的孩子,呼唤着爸爸和妈妈

请问,夜的黑手!你们的良知哪里去了
请问,黑的杀手!你们的良心哪里去了
这些无辜平民同你们一样,都是父母所养
割裂的伤痕,激发的愤怒必将托举起生命的重量

2014.3.2

——  夜风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网【原创诗歌】2014-3-2 18:19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5593-1-2.html
#流派评论#
殉葬与背叛
 ——海子25年祭
  韩庆成
  
  
  
  这是一个小山岗。11月的时光里,草已经枯萎。远处的松树还执拗地绿成一团,遮挡住我们想看的远些的视线。一条高压线路高高地穿过山岗,不想回答它来自哪里,又去往何处。有一点可以肯定,它的存在,让这个宁静的秋天的山岗,多出了一抹入侵的杂色,像一个异族,深入土地,又刺上蓝天。
  高压线路的下方,有一座简单修葺过的小小墓园。它背向我们,背向这条代表着现代工业文明的高压线张扬的基座,安静地立在下午铜黄色的阳光里。两排不高的柏树中间,有一块一人高的墓碑,上面刻着一个我们熟悉的名字。
  隔着几块麦田,墓园面朝一个小小的村落——查湾村。50年前的3月24日,查海生出生在这个村庄里。20年后的1984年,他创作出诗歌《阿尔的太阳》和《亚洲铜》,第一次署上“海子”作为笔名。5年后的3月26日,随着一列火车从他的身体上碾过,海子这个名字,便注定要镌刻在中国诗歌的史册上。
  如果没有谭五昌先生的提议,没有他带来的正当其时的“海子诗歌奖”的策划,我的海子故居之行,还会延迟。2011年以后,每年都有诗人邀我去海子的故乡,我都婉言回绝。作为海子的同时代人,作为安徽人,作为一个写诗的人,我一直压制着内心的愿望。在海子卧轨20周年那天,我写了一篇短文纪念这个事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1989这个特殊的年份。正是那一年,我失去工作和不再写诗,随后开始了离乡漂泊的生活。从此要考虑的,是怎样养家糊口,而不是怎样把诗写得更好。那一年,我的诗意生活彻底结束了,而海子,结束的不仅仅是诗意的生活,还有25年短暂的生命。
  至今犹在的切肤之痛是,自那一年开始,很多年轻的中国诗人从诗歌的精神高地跌回现实的尘埃,这样的例证仅我身边就能找到不下十个。当今天我得以站在一个更大的圈子中审视,这样的例证竟然俯拾皆是。我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八十年代在结束自身的同时,也结束了中国现当代史上唯一真正具有诗意的年代。
  真正的诗意与激情、渴望、理想、信念密不可分。对自由的渴望曾在几代中国人的血液中燃烧,但唯有八十年代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它已伸手可及。此后,对自由的渴望演变成对物质的渴求,诗歌仍在,但诗意已死。
  循着年代的轨迹,我每每在安静的时候寻找与海子的精神交汇点。1979年,海子去北京上大学,开始写诗,大学里写诗的人很多;我去镇上上高中,开始读诗,中学里读诗的人也很多。此后几年,无论是校园里,还是社会上,各种铅印的、油印的、手抄的诗刊、诗报、诗稿,伴随着名目繁多的文学、诗歌群组,如雨后春笋,在各地兴起。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以诗会友,都能感受到那个年代独有的诗意的真诚。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一个交汇点于1983年出现:海子油印了他的第一本诗集《小站》,我与文友手刻油印的小刊《枣乡文艺》,印出第一期。
  对我个人来说,诗意消亡的时间,长达21年。而对于海子,因为他的“突然爆炸”(西川《怀念》),诗意幸运地得以永存。
  正如本文的标题,海子以决绝的方式为诗意殉葬,而我,却身陷比八十年代诗歌振兴更加来势汹涌的自九十年代始的物欲大潮中,一发而不可收,像梦游一样度过了森林法则盛行的20多年,成了诗意的叛逆。我们这些貌似正常的人,我们这些背叛者,已不配同海子这样用生命来维护诗意尊严的人对话。这,就是我迟迟不敢来到这里的原因。
  有人说海子的墓地与他的诗歌相比,显得过于寒酸。今天站在这里,站在迎面而来的夕光之中,我却感到海子墓现在这样很好,它就像海子其人,生在偏僻一隅,弱小,孤独,贫寒,但精神却在时代的最高处,独自舞蹈,随着1989的逐渐远离,却能越来越彰显他的价值。在刚刚过去的2013年末,谢冕、流沙河这两位当代诗坛的泰斗人物,都给了海子至高无上的评价。我愿意在这里引用两位老人精简的评语——谢冕说:“海子以后,没有什么诗歌让我们动心了。”(《诗歌始终都是高贵的》)流沙河说:“除了徐志摩、戴望舒、海子少数几个人写的,新诗有多少可以反复读,可以进入典籍的?”(《新诗是一场失败的实验》)
  今天,当人们都在谈论海子诗歌的神性以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温煦情怀的时候,我想提到被忽视的血性,正是这种血性,让海子的人性中有了“突然爆炸”的基因。他曾描绘过一种“暗红色”的血性:“走向我们民族的心灵深处,揭开黄色的皮肤,看一看古老的沉积着流水和暗红色血块的心脏”。他还曾形象地形容这种血性:“生命的火舌和舞蹈俯身于每一个躯体之上。火,呼的一下烧了起来。”海子的三位主要研究者也曾隐约涉及这种血性:骆一禾指出了海子诗歌中“浓密难辨、猛烈集中、质量庞大和咄咄逼人”的“精神氛围”(《海子生涯》);西川直接辨识出“烈火般的复仇”(《死亡后记》);谭五昌总结为“海子诗歌中的死亡意识充分而强烈地彰显”(《海子论》)。在海子卧轨前夕的作品《神秘的二月的时光》中,这种血性有着最为触目的表现:
  噙住泪水,在神秘的
  二月的时光
  神秘的二月的时光
  经过北方单调的平原
  来到积雪的山顶
  群山正在下雪
  山坳中梅树流淌着今年冬天的血
  无人知道的,寂静的鲜血
  (1989.2)

  是的,正是这“无人知道的,寂静的鲜血”,让海子完成了与一个走向堕落的时代的告别。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5416-1-1.html

#诗歌报道#首届“海子诗歌奖”候选诗人名单出炉:经过国内诗界20名提名评委们态度严肃、认真、负责的提名与推荐,国内50位实力派青年诗人成为首届“海子诗歌奖”候选人,进入首届“海子诗歌奖”参评名单。详情请阅读:http://t.cn/8scqhqQ
#以诗为证#150【张忠军《火和柴》/2013】http://blog.sina.com.cn/s/blog_8c43ff4e0101imew.html
#天下诗刊#《诗歌月刊》2014年第4期:http://t.cn/8scqc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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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2014-3-27 21:06 | 只看该作者
3月27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西沈的诗四首

早春

春风吹起河滩上的灰烬
黑色的粉末染绿江南岸
河水白白地流淌着
没有一只白鹭或者苍鹭出现
错乱时间。逆时针跑步
不能减缓衰老的迹象
树巢里唧唧喳喳的啼鸣
叫人韶光不敢辜负
山林里有人大吼,有人长啸
小城在梦中打了个激灵
醒了,还有母亲一样
坐在山坡上的那堆土馒头

2014.3.12 午

穿校服的老人

穿校服的老人
站在图片前
仔细地看
他对着图片
越凑越近
越变越小
变作一个小学生
钻进图片里
他把站在
最前面的领导
从图片上挤下来
他站在了
图片的中心
变得高大
胸前芳草小学
几个字
那么醒目

2014.4.21 晚
局限

环形岛的出口处
有两条路
一条是临街的辅道
一条是210国道
我今天驶入了辅道
可以绕过国道
区间测速的始点
一路上
我干掉所有的蜗牛
随心所欲地飞行
心想,一个人
一直能活在法律法规之外
该有多爽

2014.3.26 晨

狗人

狗的鼻子
让他颓废
闻到了喜中悲
生中死

他不能不像狗
在街道
边走边做爱
他不能不像人
脖子套圈
身上穿衣

他知道
焚尸炉中
炉工也不能
将噼噼啪啪
的灰烬
分成两部分

2014.3.20 晚

发表于 2014-3-26 09:15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5455-1-2.html

#流派评论#
普冬:好诗何以诞生

   好诗的诞生,无一不是语言与心意水乳交融的结果。没有合适的语言载体,再独特的意识、灵感甚至新鲜经验,也不过是在大山上挖起的一锹沙土,不是泥塑,更难以成为黄金;而如果没有主见,最聪明出彩的语言表达,充其量也只仿佛一架纸飞机,徒有外壳,引不起人们内心的震撼与共鸣。或者尽管可以是诗,但与人们所期待的好诗相距甚远。譬如某些“废话”:“下雪了,我披上棉袄,走在解放大街,然后,走着。”唯有语言与意识的自觉融合,才可能产生深刻隽永的诗句。

  语言、意识与诗歌的关系,难于梳理,但又必须梳理。因为它不仅关涉诗歌是什么,还关涉诗歌写什么和怎样写。诗歌从自然的模仿,到作为诗人感情和思想的抒发,再到语言的形式与结构,这个过程中,语言逐渐从介质和工具,上升为诗歌本身和诗歌目标,语言在诗歌中获得了超越它本质的地位和荣誉,并进而呈现出某种神秘化的趋向。这种把艺术的创作主体即人尽量遮蔽,把诗和语言向客观化推进的努力,能否让诗歌记得它自何处出发,以及将去往哪里?

  这里涉及了一个认识判别的误区。与其以为语言有这么重要,毋宁说是意识层面—突破经验对于我们来说太难了,使得我们不得不回到语言外壳上打主意。经典作品无不是语言智慧与独到经验的一次完美结合。同时“语言”即是“思想”,二者早已互为彼此。即便是信手拈来,也是灵感借助于长期工匠般训练的语言自觉(这灵感也是建立在强大的思想、经验之上)。伟大的诗作都提供了这样的范例。成熟诗人的语言都不是问题,为什么作品还是有优劣之分?差异最后还是在“意识”层面上。因此,在这个意义上说,“诗到语言为止”是思想的懒汉或者懦夫。“姑娘好像花一样”这样天才的比喻,本质是意识在起作用,绝不是单纯的语言问题。诗人首先应该是生活大师和思想家。

  瓦雷里认为,诗人的主观努力才是好诗的保证:“神明亲切地无偿送给我们某一句诗作为开头;但第二句要由我们自己来创造,并且要与第一句相协调,要配得上它那超自然的兄长。为了使它与上天馈赠的那句诗相当,运用全部经验和精神资源并不为过。”我们在写作中必须进行大量思考、决定、选择和组合。由于诗人不依赖灵感,而运用抽象思维字斟句酌,诗歌创作就成了艰辛的劳动,诗人形象也发生重大变化:不再是沉醉于迷狂、“总是在昏热的夜晚拈诗一首”的“蓬首垢面的狂人”,而变成了“近乎代数学家的冷静的智者”“精炼的幻想家”。

  语言“将来自灵魂并为了灵魂,包容一切:芳香、音调和色彩,并通过思想的碰撞,放射光芒”。一边是诗人驿动的内心,一边是身外安静的语词,二者的蜜月,便诞生了诗的华章。这是神秘的缘分,更是自觉的语言训练与强大的理性积累遭遇,而迸发出的灵感火花。在此诗人的天分、才情处于从属地位。

  一首诗歌的降生,首先孕育于作者的诗情萌动,如憋红脸的母鸡到处找窝。诗人调动诗情、组织诗语,激发诗思、呈现诗美、畅达诗心,最初的诗情经过深思熟虑后转化为诗语。海德格尔的“语言自我生长”,更应该理解为这样一种“心意动而语言成,心意指而语言去”的诗歌语言。

  诗人是语言的主人,而不是其奴仆。离开诗人的生命体验和情感,所谓“纯诗”只是幻想的花朵,“零抒情”只有在反对矫情、浮华的意义上才有价值;语言归根到底是思维的外壳、媒介与工具。唯有被感动,并产生了新的判断、新的意识、新的意蕴、新的经验乃至新的血肉,语言才显得举足轻重;特别的感受,理念的飞跃和升华,需要有新颖、别致乃至意外的创造性的语言来与之匹配。这样的“语言”与“意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诞生出了心中的诗章。
http://www.zgsglp.com/thread-242772-1-1.html
#诗歌报道# 首届“海子诗歌奖”评奖结果在京揭晓:首届“海子诗歌奖”于2014年3月26日海子逝世25周年纪念日在北京揭晓,诗人寒烟获“海子诗歌奖”主奖,郑小琼、江非、泉子、李成恩获“海子诗歌奖”提名奖http://t.cn/8sVh7h8
#天下诗刊#《中国诗歌》2014年第3卷目录http://t.cn/8sVhbj0
#天下诗刊#《星星》诗刊2014年第四期目录http://t.cn/8sVhy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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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2014-3-28 20:5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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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东海乌石子的诗三首

《这里是中国》

杜家疃的耿福林被火烧死了
中国这么大
烧死一个人,或死个把人
这不算什么
新闻的价值就是
人把狗咬死了
所以这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连柴静也看不见
她到美国生完孩子后
据说眼睛就不太好
还有那些眼睛很好的人
比如,大眼李承鹏
是否还在继续写
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

当然,这里是平度
这里是中国
每天都有故事发生
不要拿着放大镜看问题
唯恐天下不乱
而且中央领导已做了重要批示
有关部门正在严肃处理
个别人,奉劝一句
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马国怎么能这样做》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国就悍然宣布机毁人亡
还吹嘘有十二个国家帮助搜救
给够面子了
保不准还会学我们
开一个表彰会什么的
但这也太欺负人了
简直不把中国放在眼里
一切还在云里雾里
就如此草菅人命的结论
也许以为中国人好打发
只要赔几个钱就没事了
这充分证明马国也是一个
把人不当人的国家
是一个他妈的混蛋的国

《向普京学习》

普京真的厉害
把克米里亚说占就占了
管你制裁不制裁
反对不反对
让美国鬼子干瞪眼
让中国左右为难
说好吧
那台独疆独藏独怎么办
说不好吧
又得罪不起这个邻居
最后只有让洪磊出来耍嘴皮子
打一套太极拳
难怪普京在会上
公开表扬了中国
让中国像吃了一只苍蝇
历史上中国被占的领土
比克里米亚大N倍
所以我要说
普京真的很厉害
这个人不寻常
至少身上有骨头
不管他是人骨还是熊骨

发表于 2014-3-28 14:48

http://www.zgsglp.com/thread-256193-1-1.html

#流派网评论#

春天,十个海子 ——读《海子的诗》有感
文/子青悠然


这是春天,春天就在眼前。春染山翠、柳拂水清、村上缕缕烟吹。“海子低低地怒吼”,悄然复活,他在跳舞、唱歌,在村庄的麦田上从东到西,从南向北,与光明一起吟诵“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于海子,最先知道的便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似乎他所有的诗歌只剩下这一句。在我还不曾完全阅读海子时,是这样孤陋、曲解而无知。之后,从《夜色》中好像嗅到了一丝特别属于海子的味道:“在夜色中/ 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  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在海子的感知里,他与夜色赫然融为一体。也许在海子认为,惟有夜色才是最真挚地贴近灵魂的声息。夜色能够包容、生长一切,随性幸福与忧伤一切,直至升华一切的原初。于是,诗人坐在夜色中,与夜结为夫妇:恩爱、争吵、缠绕,享受世间不易得到的生存快感,并抵达灵魂所渴望的理想境界。这些,只是个人浅显的臆测,于海子或者并不相及。

读过一些西川解读海子的只言片语,总觉着西川是懂得海子的。在我阅读的海子的这本集子上,西川如是说海子:“每一个接近他的人,每一个诵读他的诗篇的人,都能从他身上嗅到四季的轮转,风吹的方向和麦子的成长。泥土的光明与黑暗,温情与严酷化作他生命的本质,化作他出类拔萃、简约、流畅又铿锵的诗歌语言,仿佛沉默的大地为了说话而一把抓住了他,把他变成了大地的嗓子。”是的,从来没有一个诗人如此深爱着村庄、麦地与诗歌的光芒。

“村庄,在五谷丰盛的村庄,我安顿下来/ 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海子眼底的《村庄》,就是这样纯粹、塌实与质朴。而且,充满了甜甜的浪漫——“芦花丛中/ 村庄是一只白色的船”乘着这只轻舟,哪里不可以自在地飘荡?!然,农人的苦痛又岂是一般人所深刻理解的。恐怕也只有农民的儿子,海子,才能够倾听他们的声音、感知他们点点滴滴的悸动:“水烟锅/咕噜咕噜   谁的心思也是/  半尺厚的黄土  /熟了麦子呀”(《 熟了麦子》)而在《麦地》一诗中,海子更为透彻地抒发他对于农人最为真切的触摸:“月亮下/连夜种麦的父亲/身上像流动金子……月亮知道我/有时比泥土还要累/而羞涩的情人/眼前晃动着/麦秸    我们是麦地的心上人/收麦这天我和仇人/握手言和/我们一起干完活/合上眼睛,命中注定的一切/此刻我们心满意足地接受……”

命中注定么?农人为何这样地生活?这是我们中国的现状?谁来拯救?谁能够拯救?“黄昏常存弧形的天空/ 让大地上布满哀伤的村庄/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在麦地为众兄弟背诵中国诗歌/ 没有了眼睛也没有了嘴唇”(《五月的麦地》)不能看、不能说,但是可以停止思维么?诗人一颗澎湃的心如何能停歇思索的脚步?在《麦地与诗人》的诗篇里,诗人大声地《询问》:“ 在青麦地上跑着/   雪和太阳的光芒/    诗人,你无力偿还/   麦地和光芒的情义      一种愿望/   一种善良/  你无力偿还      你无力偿还/  一颗放射光芒的星辰/  在你头顶寂寞燃烧”  《答复》  麦地/  别人看见你/   觉得你温暖,美丽/  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     被你灼伤/  我站在太阳 痛苦的芒上   /麦地 /  神秘的质问者啊/  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  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麦地啊,人类的痛苦/  是他放射的诗歌和光芒!”

麦地的意象,是海子诗歌大量歌咏抒情的元素,并由此深深烙上了东方中国的元素,更是海子醉心和痛苦的元素。麦地是生活、是现实、是原初,也是活生生劳作与耕耘的一个漫无边际的一片天,可以梦幻地浪漫,但却不能解决物质的根本需求,而物质是生活存在的基础,是精神矗立一个必不可少的支点,可青青的麦地给予深爱他的人们,收获之外是远远不能偿还的生活重压。诗歌的光芒与现实麦地较量着,虽然信念可以战胜物质的欲望——“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可于物质上,海子无法拒绝贫困,农人无法拒绝贫困,生活无法拒绝贫困。于尘世间,海子无疑是落寞的。

然而,作为诗人,海子的富有和灵动,对于理想的追寻,对于劳作的歌唱,对于灵魂的慰藉,对于生活的憧憬,海子始终在疼痛中静静叫喊:生存无须洞察 / 大地自己呈现 /用幸福也用痛苦 /来重建家乡的屋顶     放弃沉思和智慧 /  如果不能带来麦粒 / 请对诚实的大地 / 保持缄默  和你那幽暗的本性  风吹炊烟 / 果园就在我的身旁静静叫喊 /“双手劳动  慰籍心灵”(《重建家园》)

读海子的诗歌,我并不想阅读那些关于死亡的诗歌。然而在海子的笔下,连死亡也是美妙的——“雨夜偷牛的人/ 把我从人类/ 身体中偷走/ 我仍在沉睡/ 我被带到身体之外/葵花之外, 我是世界上/ 第一头母牛(死的皇后)/ 我觉得自己很美/我仍在沉睡……”(《死亡之诗》之二:采摘葵花)在海子看来,死亡只是沉睡,并且很安详、很美,而光明就在这沉睡之中。于是,海子选择了自决的方式,抵达他的天堂与极乐,在那个世界,他完成了新生:在麦地里歌唱、在月亮下歌唱、在蔚蓝大海边歌唱、在青青草野里歌唱。海子,他从春天走来!

发表于 2014-3-26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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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报道# 伊朗向德国大作家、1999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君特·格拉斯公开示好,邀请他参加在该国举办的费季尔国际诗歌节。http://t.cn/8sfvffm
#天下诗刊#《活在珍贵的人间——海子纪念集》目录http://t.cn/8sfvXOH
#以诗为证#151【沪上敦腾《与友书》/2014】http://blog.sina.com.cn/s/blog_8c43ff4e0101inpr.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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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楼主| 发表于 2014-3-29 18:52 | 只看该作者
3月29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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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燕双的诗歌 两首

《玩物》

深夜
好友们下线了
群里只剩下你一个人没睡
你披上羊皮
戴着妖姬的面具
安着一一颗黄鼠狼的心
悄悄的进入我书房
像磷火,在我电脑屏幕下方
一闪一闪的
是否想看我正在养花、种菜,牧羊、斗地主?还是在看毛片?

《足球与女人》

这么晚了,屏住呼吸爬到你床上,心跳加快
攥紧的双手一动不动地看着
巴西队和土耳其队
比赛直播
罗纳尔多一路狂奔
盘带,过人
凌空抽射
划出一道弧线
我从床上蹦起来:进了
你睁开惺忪的眼睛
无意识的伸开双腿微嗔说
死鬼!拧着我耳朵,仿佛要掐灭我体内一朵正在上升的火焰

发表于 2014-3-22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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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评论#


浅谈现代美诗的几个要素

刘亚武


      现代新诗发端于上世纪初叶,迄今已近百年,经历了几次潮起潮落:从“五四”到此后二十年的演进是现代诗歌第一次高潮,为中国新诗奠定了发展的基石;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朦胧诗兴起,给新时期文学带来又一次撞击,从而成为现代诗歌发展第二次高潮;此后,朦胧诗被推高之后,逐渐泡沫化,真诚生命讴歌逐渐蜕化为技巧性制作,从而诱发新一轮对于朦胧诗的反叛:第三代诗歌崛起。他们高举“三反三提”的大旗,即:反理性,反崇高,反英雄倾向;倡导小人物;倡导流派与理论建设;倡导语言的口语化。这促使中国诗歌呈现出多元化,个人化的趋向。至此,现代诗歌走下神坛,深入民间,呈现几何倍增的量化发展,成为中国诗歌发展的第三次高潮。但是又因为其破坏品格和无更辉煌的建树,而在繁盛后走向低潮。
当代新诗进入新的历史轮回,我们还没把现代主义捂热,就一下进入到后现代主义时期。这一阶段最大的特点是海量诗歌借助网络论坛、博客、网刊、微博、微信、空间等电子平台发表,再加之随着经济繁荣带动民间写作兴盛,大量诗歌社团和民刊涌现,至此与官媒、学院派写作呈现分野之势。一时间可谓流派纷呈,主义遍地,一片热闹景象,有人据此以为中国出现新四次诗歌高潮。可是我们放眼望去,许多诗歌呈现出快餐化特点,口语化成为主流,甚至出现口语暴力。正如于坚在《“后现代”可以休矣:谈最近十年网络对汉语诗歌的影响》中所提到的:只要能吸引眼球,写什么都可以,毫无担当和底线。而同时部分学院派知识分子写作不管是玩弄晦涩的修辞学还是以解构、娱乐为先锋性的口水诗,也被自己幽闭在象牙塔把玩自娱自乐的文字游戏。
     综观新诗百年发展脉络,在每一次新的诗歌浪潮到来之际,总是在摆脱传统积习基础上有所承继,否则很容易陷入昙花一现的窘境。其实放眼到更广阔的历史视野中,我们有着两千多年伟大的传统:《诗经》和《楚辞》当仁不让地成为中国美诗的两大源头,而唐诗则是其绚烂之极的峰顶,此后的古诗虽渐成回落之势,但是总有我们可以不断汲取的养分。而当代诗坛似乎遗忘了我们脚下还拥有这样一片丰饶的土地。自五四以来我们不断西进,翻译体和欧美现代主义哲思不断稀释体内残存的传统,以至于今天诗歌生态沙漠化日益严重,导致我们无法理清自己的身份、立场和未来。
有鉴于此,复兴伟大诗学传统,从浩瀚古诗经典中汲取丰厚营养,在此基础上有效继承、总结、融合现代三次诗歌浪潮及欧美诗学精华,重塑汉诗生态语境,建构普世的美诗标准和要义,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接下来笔者将尝试从诗歌之体、诗歌之境、诗歌之象、诗歌之气、诗歌之核等五个方面探析当代美诗要素。

                            一、诗歌之体:语言勾勒的外在之美

     如同美女们都有着不同的肤色和服饰,每一首诗的体格当然也是千姿百态各不相同,这个体格其实就是诗歌的语言。这是我们给予受众的第一印象,视觉感觉如何,将决定一首诗的被接纳程度。当然诗歌语言艺术所涵盖的内容十分广阔和繁复,这里仅简要探讨一下诗歌语言风格、质地、表现手法、语言创新等内容。
    诗歌语言风格并无高低之分,但却是一个成熟诗人的标签或名片,强烈散发着个体血脉的基因气息。如陶渊明的淡然、李白的豪放、杜甫的沉郁、李贺的奇崛、李商隐的绮丽等,均以各异的特色赢得不同读者的推崇。司空图的《诗品》总序中提到“雄浑、冲淡、纤秾、沉着、高古、典雅、洗炼、劲健、绮丽、自然、含蓄、豪放、精神、缜密、疏野、清奇、委曲、实境、悲慨、形容、超诣、飘逸、旷达、流动”等二十四则,虽并未通篇论述诗风,但或多或少于我们认识诗歌语言风格不无启迪。而诗歌语言风格的形成既和个人境遇有关,又和所处的时代、环境密不可分。我们有时说浪漫主义、现实主义、豪放派、婉约派,现代主义等,其实是站在后来者角度对于个人所在的流派创作风格进行一次分类汇总。
    诗歌质地则如同布料或地板有着材质的差异。具体反映到诗歌当中,语言的凝练与直白将影响到张力与弹性,高贵与低俗会决定写作的趣味,而圆熟与粗粝则取决于写作者的文字驾驭火候,质地均呈现出不同的层级。以建安风骨的引领者曹操为例,同样写的是乐府诗,他可以在《观沧海》里给我们呈现“秋风萧瑟,洪波涌起”的雄浑苍凉文字,也可以在《对酒》中写出“人耄耋,皆得以寿终。恩德广及草木昆虫”的古代白话,我想两者的诗歌质地是完全不同的。对于一个诗人而言,这似乎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唯有不断提升内在的素养、品位,才有可能一步一步触摸到梦寐以求的诗歌绫罗。
诗歌的语言文字表现手法,可谓包罗万象没有定法,常见的就有比喻、通感、拟人、象征、对比、排比、设问、反复、顶针、夸张等几十种修辞,其中有一些相似的手法极易混淆,如:近比与远比、悖谬与突反、博喻与铺陈等。自朦胧诗以来诗歌修辞已获得重大突破。除辞格综合使用持续增强、联想向度和跨度更丰富外,还表现为:注重对象征辞格的运用,比喻辞格朝奇趣发展,通感辞格已上升为主要辞格等。除了修辞之外,还需要像搭建美丽的建筑一样,搭建自己的诗句结构,包括每行字数、起头空格、对齐方式等,常见的结构有:回环体、参差体、楼梯体、格律体等形式,这就是诗歌语言的建筑美。当然我们还需注意诗歌语言的绘画美和音乐美,因为此后的章节有所涉猎,此处暂不赘述。
     语言创新关键就在于我们要敢于割裂强大的传统惯性,敢于突破自己的文字围城。有时候,诗歌语言选取的物象和逻辑关联都是旧的,但很有可能埋葬着“真相”,一朝出土却让我们顿悟。如泰戈尔的诗句:“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鸟儿已经飞过。”要勇于发现寻常物象之间不寻常联系,如玉上烟在《洗耳河》里写道:“一个人洗耳之后,才能听到泉水的声音”。此外还要勇于突进那些未知的玄学领域,如沃尔科特说:“教堂的钟声像上帝的铁砧,把大海锤成炫目的盾牌”等等,在语言出新的同时,让我们获得了全新的艺术美感。

                             二、诗歌之象:文字安身的图腾之美

     对于诗歌的意象,当代一些口语诗人(尤其口水诗)是颇为不屑的,认为过于含蓄或晦涩,已经有些不合时宜,甚至部分第三代诗人也极力去意象化。其结果导致诗歌进入门槛过低,散文体的文本分行就可以成诗,诗歌语言过于直白缺乏诗性,当然普通读者也就与此类文本渐行渐远。
诗歌意象的作用远超过这些人的想象,它能刺激人的感官,唤起某种感觉,暗示某种感情色彩,使得读者能沿着意象所指引的方向,进入诗的境界。如果要给意象下一个定义,应该是感觉、情绪、知性的形象表现,即通过“意象”和“意象群”的表现,给出具象的描写,使得读者能在心中建构图景。
实际上诗歌意象的使用古已有之,并且积累了伟大的传统。从《诗经》的“关关雎鸠”,到《楚辞》的“香草美人”,从王维的“红豆生南国”到苏轼的“明月几时有”,古诗的意象可谓比比皆是。就连庞德也承认很喜欢中国古典诗的意境和意象的使用,这和他创立西方诗歌的意象流派不无关联。
现当代诗人中也不乏使用意象的高手,如舒婷的“致橡树”、欧阳江河的“玻璃工厂”、芒克的“阳光中的向日葵”、西川的“夕光中的蝙蝠”、余怒的“雅歌:乌鸦”,以及海子一再提及的“麦地”和“太阳”,不但使得这些诗篇成为一首首经典,同时这些意象更是像一个个图腾鲜活地耸立在我们的记忆中,永远挥之不去。用杜雪琴博士的话说:“一个精妙的意象,有时可以照亮一首诗。一个完美的意象群,有时象闪光的星座使囿宇生辉。而听命于生活的律动和情感的潮汐,意象的神奇组合,又会象万花筒般迷人”。
    诚然,具体的意象使用还必须借助相应的修辞手段才可以有效呈现,意象有时会叠加融汇,在意象群中甚至还会出现主、次之分。无论如何有效选择并使用,意象所产生的美学价值与“零意象”是截然不同的,如同我们将文字安放在鸟巢里静养,在春天会催生出斑鸠一样翠绿的鸣唱。

                               三、诗歌之境:书写现场的自然之美

      当下诗歌写作,许多人很少或羞于提到意境一词,以为是古诗的专属,结果是我们看到了太多的貌合神离,有的是有情无篇如同有情人难成眷属,有的是有篇无情就像没有爱情的婚姻却同床共枕,不能磨练出“情由境生、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书写境界,更加达不到“景、情、理”三位一体的艺术高度。
     或许我们过于轻狂而随意丢弃了某些传统经典。从老子的“大象无形”到王昌龄于《诗格》中的“意境”说,从司空图的“境生于象外”到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历代文学理论家和诗人无不对于意境进行过大量研究和实践,从而缔造了一个绵延不衰诗的国度。
诗歌的意境塑造,实际上关乎到一首诗的品质和命运。如同一个绝代佳人,看上去很美,可是出语粗俗举止不端,也会令人大倒胃口。可以说,意境是一首诗的气质,文字只是霓裳,而从文本中散发出的由内而外的气场,才是一首诗的魅力所在。涉及到意境的营造,必须有效取景,并借助意象或意象群的使用,才可以有效呈现自然之境中美术之境,即画面感。以海子的诗为例,他在《冬天》组章的一首中这样写道:
在黑夜里为火写诗
在草原上为羊写诗
在北方为南方写诗
在思念中为你写诗
     这与白朴《秋思》“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鸥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绿叶黄花。”区别不是很大,说到底这只是一串物象或意象的罗列,画面比较破碎,并未产生强烈的审美空间。但是同样是海子,在《日光》中给我们留下这样的句子:

梨花
在土墙上滑动
牛铎声声
大婶拉过两位小堂弟
站在我面前
像两截黑炭
日光其实很强
一种万物生长的鞭子和血

     诗中运用了梨花、牛铎、黑炭、鞭子和血等多个意象或喻词,有些是我们能看到的如“梨花”、“黑炭的堂弟”,有些是我们能听到的,如“牛铎声声”,有些是我们蓦然回首才发现的,如“梨花在土墙上滑动”的光斑,有些是我们由境生发的,如“日光其实很强,一种万物生长的鞭子和血!”一幅优美的画卷仿佛在眼前展开。这里日光是滋育大自然万物生长以及乡间顽皮健壮活力的血源,也是抽痛敏感对于命运浑然不知的诗人心灵之鞭,那份博大的人文氛围令人心灵震撼,一首诗的意境也就得以完美呈现。
    大体看来,意境是由意象生发出来的艺术氛围,是虚化的韵致和意味,也是美诗写作者值得毕生追求的目标:创造出经典的艺术形象,营造出不朽的意境,进而写出可以传世的佳作。

                           四、诗歌之气:气息流动的音乐之美

      当代诗歌中,气息运用是个讳莫如深的专业词语,但是大家都认识到它的重要性。口语诗如果没有气息支撑,将是一堆凌乱不堪的文字。同样,喜欢用意象群的诗人如果没有强大内在气息支撑,将会因意象驳杂而导致内核分散,表现力将大大降低或游离。有人批评海子的诗歌句子太空洞,但是由于文本中散发的人文之美和内在强大的气息,赢得众多读者包括专业诗人的喜爱。即便这样,还是没有见到多少诗家系统阐述气息内涵和运用。
本人在诗歌创作中的体会是,这如同歌手的气息练习,气流自丹田开始,不断在肺叶汇聚打开,直到冲破横隔膜,美妙的歌声喷薄而出。其实它和其他文体如小说、散文中的暗线十分相似,也就是一首诗自始至终也要有内在情感自然的脉动。在此,我想补充一点的是,气息可以是由内而外的,我们过多谈及“内”,而忽略了“外”,这就像是歌手的歌声和其它文体的明线。一首诗也应该这样,如果表面上胡乱排列,没有一定的规律,内在气息再强大也让人如在雾里不知所云。通常以时间为序是最常见和易于把握的外在手法,当然别的形式也不少,如空间变换、情节延展、意象群的叠加跳跃等。
如上文所提及的,诗歌气息其实和音乐有着天然而内在的联系。“诗歌”--本来就是有诗有歌,是一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眷侣。而现在的诗歌写作是有诗无歌,朗读性大大削弱,更别提什么吟唱了。中国的传统诗从《诗经》的四言一句反复回旋排列,到乐府、唐诗、宋词、元曲,以绝句、律师或长短句呼应韵脚音节变换,形成语言节奏的抑扬顿挫,因而艺术魅力经久不衰。所以一首好的诗歌应该在韵律上有所追求,只有通过这种特性的反复吟唱,才能深刻领会到诗家语言的高度凝练特性,从而感悟出诗歌内在的意蕴。
     这点就不得不提及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和戴望舒的《雨巷》,个人认为这几乎是第一代诗歌浪潮时期具有音乐之美的巅峰之作。前者语言清莹流丽,音节抑扬合度,节奏轻柔委婉,体现了徐志摩诗歌的音乐性特点,堪称绝唱。后者则运用了循环、跌宕的旋律,营造出一种彷徨的意境,传递出诗人寂寥惆怅的内心,直到今天依然被我们反复咏读,那种清愁仿佛也进入我们内心,成为我们情感的记忆。我们再来看看陈东东《雨中的马》:

黑暗里顺手拿一件乐器。黑暗里稳坐
马的声音自尽头而来

雨中的马

这乐器陈旧,点点闪亮
像马鼻子上的红色雀斑,闪亮
像树的尽头
木芙蓉初放,惊起了几只灰知更鸟

雨中的马也注定要奔出我的记忆
像乐器在手
像木芙蓉开放在温馨的夜晚
走廊尽头
我稳坐有如雨下了一天

我稳坐有如花开了一夜
雨中的马。雨中的马也注定要奔出我的记忆
我拿过乐器
顺手奏出了想唱的歌

     这首可以说除了音乐还是音乐,因为题材本身就是抒写对音乐艺术的感觉,再加之文本给予我们的超强乐感。诗人以复沓、回旋的手法和语言节奏的变化,完成一次从视听洗礼到弹奏的升华。
    艾青说:“诗必须有旋律,这种韵律在‘自由诗’里,偏重于整首诗内在的旋律和节奏;而在‘格律诗’里,则偏重于音节和韵脚。”我们除了师法古典诗歌以音韵和节奏表现语言外在的形式之美,同时还要随着诗人情感的波动而带动诗歌的音韵节奏起伏,也就是内外的气息流动之美。

                         五、诗歌之核:内蕴生发的人文之美

     内核是当代诗歌一个新的叫法,迅速取代了有些老土的“主题”、“主题思想”等词语,可能是这个词比较形象或易于激活思维的火花。让人欣慰的是,无论是哪一代诗人或什么流派,对于内核的追求保持了惊人的一致。举个简单例子:没有核的桃或电脑会是怎样的困局?前者将成没有附着的果肉,后者则是一堆废铁。
    这其实涉及到诗歌创作中出现的一个的规律——聚焦。很难想象一首诗歌会没有灵魂或表达的主题,那样就变成没有家园的失血文字,如同在旷野里游荡的孤魂野鬼。真正有内核的诗歌应该散发出内蕴的力量,把所有文字像吸铁石一样吸附在周围。这个内蕴的内容很广,一千个诗人可能就有一千个答案。但如果以美诗写作为导向,那我们关注的应该是人,是人的诗意化,人诗意的栖居,诗意的生活,在日益物化的今天,寻找“真善美”,生活中的大美。美诗的内核可以理解为:以人文终极关怀为诗歌文本导航的灯塔或北斗星。以雷平阳的《亲人》为例:

我只爱我寄宿的云南,因为其他省
我都不爱;我只爱云南的昭通市
因为其他市我都不爱;我只爱昭通市的土城乡
因为其他乡我都不爱……
我的爱狭隘、偏执,像针尖上的蜂蜜
假如有一天我再不能继续下去
我会只爱我的亲人——这逐渐缩小的过程
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

     文字的诗意空间由大到小层层递进,到最后“这逐渐缩小的过程,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诗人对故乡情感达到极致的一个原点,诗的内核一下展露出来。
     当然我们不能只讲内核,还需要包裹内核的血肉之躯。没有延展和发散的文字是单薄的,也是立不住的风中烛火。这就涉及到艺术创作的另一个规律——发散。发散的目的是使诗歌具有更丰富的内涵、更大的空间和更深层的表达。切忌单纯雕琢“诗意的句子”,而忽略生活的述说。当然我们也不能发散得过头,尤其意象群的使用特别值得我们警惕,因为没有强大的气息支撑或娴熟的修辞运用,极容易导致内核的分离,从而使得意象群也只是一片片闪烁思想之光的碎瓷,而不能指向内核从而抵达我们的终极关怀。以大解的《北风》为例:
夜深人静以后,火车的叫声凸显出来
从沉闷而不间断的铁轨震动声
我知道火车整夜不停
  
一整夜,谁家的孩子在哭闹
怎么哄也不行,一直在哭
声音从两座楼房的后面传过来
若有若无,再远一毫米就听不见了
我怀疑是梦里的回音
  
这哭声与火车的轰鸣极不协调
却有着相同的穿透力
我知道这些声音是北风刮过来的
北风在冬夜总是朝着一个方向
吹打我的窗子
  
我一夜没睡,看见十颗星星
贴着我的窗玻璃,向西神秘地移动

    诗中“我”在一个宁静的夜晚,首先听到火车的轰鸣,接着是孩子的哭声。前者是冷硬的钢铁,后者是柔软的小生命,看似不协调,但是“却有着相同的穿透力”。为何会这样呢?作者终于揭开谜底“我知道这些声音是北风刮过来的”。诗中夜晚孤独的旅行者“火车”、若有若无的婴儿的哭声、在冬夜总是朝着一个方向吹打我窗子的北风,在此完成聚结,一下向我们打开辽阔的诗性空间,你可以理解为孤独的夜行者面对北风发出脆弱呻吟,也可以认为是在生命或时代的列车上,个体有时卑微而渺小,初始的灵动或本真将很快被湮没。可是诗人并未就此结束,继续写完最后一节,“十颗星星”很神秘,表面看似乎指车窗的灯光,但是我宁愿相信他是特意粘连夜空中的星光,此刻一切困顿都显得微不足道,突然推升到理想主义的高度。此篇文字的诗意空间一层层展开发散,直到最后呈现了星空。隐忍、孤独、悲悯等人文深层的潮水瞬间将我们覆盖。
  所以我们对于内核的认识不能偏废于一方:聚焦内核还是发散思维。最高境界应该是收放自如,我们向远方的天空放牧每一行文字的风筝,但手中牢牢握紧人文之美的绳索,一首美诗就得救了。如同在风中自由摆动的桃枝,从未言说要逃离大地上的根部。
综上所述,一首美诗的诞生固然受制于各种条件,需要诸多要素,但是就笔者看来,写就一首美诗必须同时具备:“语言的外在美、意象使用的图腾美、书写现场的意境美、气息流动的音乐美和内核生发的人文美”等五大要素。在这些要素中,最后一条最为重要,是我们写美诗的终极目的,前面四条只是促成这一愿景的方法和手段。诗歌不能远离生活,也不能排斥物质的发展和人类的进步。最终都是为了在优美的技法和文本中呈现对人类苦难的悲悯情怀,对道德缺失的谴责和鞭挞,对真善美的讴歌,对灵魂的皈依和拯救。归纳为一句话:以精美的文本之躯完成到人文向度的自由飞翔。

发表于 2014-3-12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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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楼主| 发表于 2014-3-30 20:09 | 只看该作者
3月30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薛松爽五年短诗选(2009-2013)荐读前五首

《菠菜》

我在火葬场看到了菠菜。

北风里,几个嚎啕的人
要将一场雪哭下来。

菠菜那么嫩,那么绿
贴着地皮生长。

看门的老头每天拿着镰刀
割上那么几棵。

《流星》

我住在这个灰暗的小城。
高速公路的利刃插进一个个饱满的梨子
它是遗弃一旁的皱纹密布的干果。
我在窄街道上走动
想像着去会一个未曾谋面的情人
常常这样。我年纪不大,未老先衰
孤单的影子后,塑料袋随风飘起
孩子和狗擦肩而过
来往的脸孔黯淡,我看到蠕动的白骨。
拐过石牌坊,又看见了那个女疯子
她在雨中歌唱。我默念一声:妈妈
妈妈活着时从没这样

《黑夜有一个母亲》

黑夜里北风和雪粒游荡
那么多的影子在寻找
自己的身体
伤口寻找着伤口
榆树在水底里走动
黑夜里总有一个抛弃的孩子
嘤嘤哭泣
我们看不到黄河的走向
而我们知道坚硬的铁轨上坐着母亲
她也坐在秃枝,鸡鸣,一场大雪和血上

《白杨》

它的银白的皮肤下藏着辽阔的祖国
它的疆土上奔跑着无数列冒烟的火车
它的闷罐车厢坐满了黑色的人群
它的人们有虫类和兽类
患着各种的疾病
疟疾,癫痫,瘟疫
它的穷人领着最小的儿子
打着竹板唱着莲花落
肚子里找不到一粒米
它的夜晚漆黑
星空下老翁逾墙
老妪饮泣
它春天的泥土弹坑密布
开满了野花

《蒲公英》
  
最性感的女人
体内有坟墓的清凉
  
有细雪,树荫,河流
无数吵闹的孩子
一吹即散

发表于 2014-3-30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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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穗穗解读——花语作品系列十三首

前言:

花语,花语,这个把自己时时伪装成男人强作尖锐、坚韧的、大大咧咧的诗人花语,是我今生尘世里最好的姐妹之一。我从来不怀疑,花语是这人世间最率真、最性情、最妩媚、最有才华的好女子和好诗人。有时,我觉得是老天爷的苛刻和嫉妒,他把一颗多愁善感的心灵和率真磊落的灵魂,给予了这个名叫“花语”的多情女子,却让她戴上一顶“男人婆”的小帽子,承受人世间诸多悲苦的风风雨雨。且看看她,是如何在诗歌报论坛,帖子下性情的签名吧:“俺姓花,就姓花。花钱如流水的花,花心大萝卜的花,芝麻开花的花。谁也不能阻止俺姓花。”

我是在去北京暂住的几年时光,通过白鸦兄,认识花语其人的。或因大家都是性情中人的缘故,我们也算是一见如故的亲近,彼此毫无生疏感和疏离感。我们时常和一帮性情相投的诗友一起小聚、小酌,开怀畅聊。所以我对她的性格、为人和诗歌作品,也可以说是知根知底,如数家珍,一些趣事和札记更是不绝于耳。诗人多性情,少虚伪。而我们之间,更是有说不完的贴己话,聊不完的人间事。我曾经写过一组诗歌——《让我们安静下来》,赠送给她。那还要追溯到2007年年初,我们最初的相遇和相知。我还记得,花语也曾经写过一组真情真性的文字,将她认识和熟知的诸多女诗人脸谱一一地勾描了一遍。其中也写道了我,呵呵,俺记得她还曾经用调侃的手法,将俺的一些私生活进行了曝光和精彩批点。有时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般的奇妙和不可预知的真挚。只有我们还在诗歌的百花园里,甘做寂寞的守夜人和拓荒者,我们总会遇见,相知相惜,且相爱相亲。

我想,作为她今生的好姐妹,我必须是那个懂她的人,懂她的诗歌,懂她的真情,懂她未曾说出口的那些复杂的爱恋等等。多年前,我就曾经系统地读过她的许多诗作,也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对她的诗歌进行系统地解读。我总会被她诗歌中,决绝之气和唯美情怀所打动,有时我会读着、读着就忍不住的疼惜和怜爱。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一定会因为她的诗歌,而无悔地爱上她,会不舍让她一个人在人世间独自漂泊和流浪。

尽管我很少在她的诗歌贴下和博客里留言或说话,我却在心底默默地为她祈福,祝愿她一生平安、幸福;祝福她未来的诗歌之路,越走越宽阔,诗歌文本也越写越好;我更渴望她能早日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好早点把自己嫁出去,省得每回我一看见她的身影,就联想到孤雁和夕颜,念叨着,想着她每天一个人上班、生活、写作,单调乏味的日子里,身上少一个端茶送水,细心呵护的伟岸身形。唉~~穗穗时常郁闷,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许多的好女子,总是没有等到一个同样的好男人,今生来呵护和疼爱她们呢。而我想说,在诗歌报里,真正读懂她的人和她的诗的人,并不多。我或许勉强算上一个吧。

今天一上午的时间,我又在“花语”千姿百态的视觉世界里沉浸,五感和五觉,最大限度地打开,她的许多长诗,酣畅淋漓、嘻笑怒骂、人情世故、世相百态皆在其中。她的众多短诗,更是异彩纷呈、流光溢彩。语言的古典气息和现代语感,契合的天衣无缝且惟妙惟肖。她的身上不缺乏天才诗人的激情、诗性和诗心,某种意义上,这些年来,她的诗歌仍保持着很高的水准,其中意象和语言,因为激情泛滥的缘故,仍存在着意象浪费和情绪流泻的失控感。才华横溢的诗人,都具有随便给他一个诗题,他就能出口成章、七步成诗的急才和惊艳。

有关临屏写作的发明人,花语算是诗歌报最早的老诗人、老版主和创建者、祖师爷了。她来诗歌报注册的时间是2002年11月初。而她写诗的年限也可以从她注册的时间算起。她是一个后进十足的70后网络诗人,她几乎天生就是为诗歌而生的女子。你在她的诸多诗歌里,看不到一个新手拘谨的笔迹和生涩的线条。如同她第一幅习画的处女作,颜色、明暗和光感都是一流的。一个天生有着艺术细胞和古典涵养的诗人,请大家记得她的名字叫:花语!花钱如流水的花,花心大萝卜的花,芝麻开花的花。谁也不能阻止她姓花……


《树皮船》

哦。亲爱的。你做我的树皮船吧
这样,只要你张开双臂把我搂在怀里
我就成了你的年轮,我们就可以在如水的月光里
驾着虔诚的老马,让日子锃亮,抽穗,划翔

直到你说,忠实,返青,源源不断
直到你说,妒忌,醉
哦!岸


穗穗解读:在花语的诗歌里,你可以感受到人世间最浓烈的情怀和爱恋。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如此有幸,值得她去这般的付出,这般的缠绵和决绝。自古多情空余恨。只希望她能在,某个寒冷的夜晚,安静下来,想起我曾经的赠诗和祝福。

《树皮船》,望名思意,就是树皮制作的船吧。我把花语的许多诗作,归类于后朦胧诗。其实中国诗坛上,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诗歌。只是大量诗人,受到西方诗歌观念和思潮的影响,在某些表现技法和美学原则上,相通相近。我们诗歌中的,众多隐喻、象征、声调和修辞方法,也是西方现代派幼年的东西。好在民族化语言的渗透、结构的干扰,我们并没有简单地拿来和复制。这种根本上的不同,造就了中国众多诗人独一无二的脸谱和风骨。

我们的新诗,未来之路,必须要有这样决绝的勇气,也就是“新诗从我开始”,义无反顾地创新、探索和发掘。与传统的决裂,并不是隔离、割弃和完全意义上的颠覆。某种意义上,花语对于中国诗歌传统性的继承上,倒是可圈可点的。她在自己的写作之路上,无形地借鉴了中西方的各类技巧、语调和节奏等。我想说各种流派中的长处和传统技巧,只要能适度呈现和娴熟地把握和驾驭,都可以创作出好诗作。

我曾在自己几年前的某篇诗论里,写过:无论古今中外的诗人,都分为两种,一种是向内用力的,诗歌内敛、安静、闲适、深邃,一种是向外用力的,诗歌张扬、豁达、澎湃、激越。花语的诗歌,可归于向外用力的诗人。她喜欢将自己的情绪,在诗歌里自如地倾泻,一切欢喜、悲哀、离愁,嬉笑怒骂的口语和意象皆可入诗。

她爱得坦荡,说得尽兴,写得淋漓。她要把她爱的人,当成自己的树皮船,只有他张开怀抱,就能将她怜爱地搂在怀中,他们彼此融合、相依、相敬,成为彼此的年轮。爱需要明亮的月华,喜悦虔诚的老马,让每一天的相守相惜,都铮亮、开花、抽穗、结果和飞翔。爱更需要彼此的忠实和一次次精心的呵护和返青,源源不断地活水滋润。直到说出心口的小小嫉妒和陶醉。哦!岸。

这就是一首小诗,带给我们的全部心灵之旅。这些充满着灵性的小句子,是那么的性情和本真,仿佛早晨带露的玫瑰和迎春花瓣,闪动着阳光的体温和光泽。有时直白的表露,就是人世间最真、最痴、最甜的爱和缠绵吧。


《请赐》

请赐我雪。炉火。三分之一井水
请赐我田园交响。赐我盐。心思的缜密
请让我前言不搭后语,风格统一

请赐我手,柔美
虚伪但不做作,世故但不绝情
请让我的卡其布纹理像星夜的正反一样
表里如一

请赐我真实,果敢,爱
请让我信誓旦旦,但不虚拟游戏
请赐我以银器,竹空和正义
劝君莫欺,少年穷
劝君莫惜,金缕衣


穗穗解读:在这首《请赐》的小诗里,花语再一次打开自己磊落、清白的肺腑。全诗共分三段,开篇直接点题,并且层层推进,用排比和对仗的传统结构和句式,给我带来一场词语的盛宴和意象的河流,两岸繁茂的风景,在排比的句式里,迂回闪动和呈现。

花语的诗歌里,始终有一颗千古不熄的诗心,其诗歌的“真和美”的特性,尤如天外不时飘来的悦耳的丝竹之音,其语言的情趣、灵魂的颤音和句式的美感、艺术的天性,是她诗歌里不可或缺的诗意元素。所以她的诗歌,让我在解读的同时,不时地产生审美体验上的共鸣。诗,在拨动他人心弦之前,必然是先打动了自己,并且让自己弹奏的手指,滴血和疼痛后,才会写下这样感人肺腑,富有艺术美感的意象组群和句子。

诗篇第一段,出现了一组意象:“雪、炉火、三分之一井水、田园交响、盐。”五个意象组,它们互相映照和烘托,作者“心思的缜密”的此刻畅想。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前言不搭后语”,而是“风格统一”的今生绝唱。这些意象的并置,给人以无限联想的诗意空间。作者并没有继续泛滥情绪的豁口,而是选择戛然而止的适度抒情。

她在诗篇的第二段,继续理性地抒情和陈述。柔美的手指,也是作者柔美的内心勾描。她不虚伪,也不做作,世故是生活的赏赐,但她并不流于世故,所以她并不绝情。其后性格方面的描绘,她借用了“卡其布纹理”和“星夜的正反”,来象征和暗喻自我的本性——“表里如一”性。这是十分可贵的品质。我们再看看花语的第三段诗歌,她渴望上天,再赐予她:真实、果敢和爱,包括信誓旦旦的勇气,从不游戏人生的决心。由此她接着要求,赐予她银器、竹空和正义。从这些异彩纷呈的句子和意象里,大家可想而知,这个小女子内心是怎么的奢华、明亮、温暖、善良和豁达。她通过语言的密码,传递出自己内心滴滴嗒嗒,写给尘世的一封自白书的电文。她超凡脱俗的精神世界,渴望阅读的眼睛,明了。她以自我直观的体验方式,在琳琅满目的语言里存在,在遮蔽的今世尘埃里栖居。她未必想过这些句子,能流传千古。她就是渴望不时地打开自己,渴望有人能在瞬间感应,并读懂她某刻精神苦闷、不得不长啸的孤鸿雁鸣。我听到了,那么沉默的你们呢?!

花语的诗句,彰显着浪漫主义诗歌的抒情本质和特性,她喜欢通过自我的抒情主体,展现内心的焦渴。她将自己,完全地融入到主观倾诉者的角色中去。展现主观世界里一层层翻滚的激情、痛苦和焦虑的浪潮,情感和知性相融,上升和凝聚成一种审美精神的独特领悟。她的诸多“想象”,是浪漫主义的真质,是观察这个尘世之后,自我的感受、认知和表里合一的创造行为的文本。诗歌中的节奏感,也非常的强烈,尤如她天性的豪放和磊落。



《眼泪》

眼泪!
我在纸上写下这两个汉字
____这被受难者
反复使用的药棉
饱蘸盐粒,苦水和委屈

际遇和光阴的台阶
让我反复跌伤
所以,他们从我的窗口泼出来
被阳光反复蒸发后,变成雨
又落在了我的,棉花田

现在,我的秋天水分充足
稍有风吹草动,便轻起涟漪


穗穗解读:在中国众多的女诗人中,像花语这样激情肆意、诗性饱满的女子,一大把一大把,我能随口记起的就有:安琪、蓝蓝、忧伤樱桃、青蓝格格、苏浅、西娃、宇向、巫昂、李清荷、施施然、杜绿绿、翩然落梅、夭夭、沈利等,太多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地提起了。我自己曾经收录了至少上百名优秀女诗人的作品。未来等我腾出时间,我要系统地给中国女诗人,写点自己浅陋的观感和诗评文字。我觉得中国女性诗人的群体,某种意义上,一直处于被遮蔽、忽略、轻视的边缘化地带,或者被打上一些不伦不类的展览标记,一说到女性诗人,总是从情爱论的角度和“小我”的视野出发。许多解读的文字,停留于表面的读后感和蜻蜓点水浅层的批判。我们太缺乏我们自己女性独特的视角和自我认知、肯定、探索、扬弃的勇气。

还是言归正传,回到诗歌解读的正道上来。诗人花语,在《眼泪》一诗里,继续倾倒内心的苦水,不过她和许多女诗人,涂抹文字的立意和角度不同。她热衷于内心,对外界反映和反馈之后,第一时间的体验和顿悟。所以她的诗歌,直观、率真,其中没有那么多彷徨不定、患得患失的小心思。眼泪,就是眼泪,清澈的眼泪,被花语,写在纸上,语调中的这些“眼泪”,直接演变成了两个直观的汉字。尤如我们身体受伤时,要去医院包扎,或者在家里自备的医疗用品中,所使用的药棉。这个“药棉”的意象,形容眼泪的功用,是多么的贴切和新颖。这就是作者驾驭语言的扎实功力。有时一个字词,都是炼词、炼意的结果,不要小看了这些基本功的日常练习和表述。

一个诗人,该是最敏锐的时代感应器,她能第一时间,用诗歌反映并诠释这一时代,个人的所见、所历、所感、所悟、所思等。并且,懂得“以小见大”,从自我的小天地里,处处影射时代的大气象。我从来不觉得花语,是一个没有自制能力的诗写者,她的许多诗歌,尽管出发点,总是喜欢动用“自我”为叙述主体,以自我的情绪宣泄为诗歌主线,串连全篇,掌控全局,但是并没有仅仅在自我的情绪旋窝里,不停地打转或着墨。

她知道将自己目睹的一切,内心的所思所想,借用自己的唇齿表述出来。一个诗人的语言风格,会泄漏她内心耻于向人表露的秘密,决定她诗歌王国的山川地貌的特征和走向,呈现自性里勾描的独特面容,比如:抒情性、音乐性和形象性上的千差万别。

花语的诗歌语言,如同一位精通草木“巫术”的占卜者,她总是喜欢通过繁杂的画面和事件,来呈现诗题的主旨和内容的光芒。“眼泪”在花语的诗句里,是阳光中的水雾,是天空中倾盆的大雨,滋润着作者的心田,和心田里的棉花地。她的秋天,是水分充足,水草丰美的草场人生,是人生真正意义上的丰收季节。而这一切,都源于上善的源头,水性——“眼泪”的遗赠。

她的许多诗歌,虽然用白话来写作,但一些古典情绪和文言积淀,让她自如地在两种语言之间穿梭。其语言、词语和句子,带着本原领悟的语感和文法。这样的穿插,将现代诗意和古典诗境镶嵌其中,在文本意义上,体现了白话和文言,古典和现代之间的衔接、传承、保留和颠覆。让她的许多诗作,变成了有声有色的思想,一些还和音乐、绘画等艺术的境界,自然相融和相通。

2011年12月26日下午1点25分作

2013-1-31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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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为证#152【向以鲜《闹钟散》/2013】http://blog.sina.com.cn/s/blog_8c43ff4e0101ioy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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