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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态的生存尴尬与象征的延伸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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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6-11-19 14:4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拟态的生存尴尬与象征的延伸思考
——《这些草活着是为了被割倒》及相关诗再读


张无为


      山东石棉2015年底注册中国诗歌流派网后,2016年1月底,《诗歌周刊》197期就“特别推荐”了他的诗6首。推荐理由是他的诗特色相对明显,特别是其诗思经验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可谓亮点。如他的诗中常常触及到一些奇幻现象,包括对已逝者有直观性的现实牵绊与瓜葛。《先人》中“死去的人/时不时地回到原来居住的房子/照看火塘,摸摸墙角的酒瓶”,实际是捕捉了中国民俗中“有灵”文化现象,直接关注逝者。即使在他关注日常对象的诗中也同样有奇特之处,如《玩偶》:“一个孩子穿过我/抵达二十一世纪……/一个更小的孩子,芝麻大的更小的孩子/穿过二十一世纪的矿石”。这就使他的诗显示出鲜明的个性。
      我想,这样一方面与作者的理念、旨归有关,他的诗大多都揭示生命、历史、文化中令人悸动的那种情结。另一方面,作者似乎是很自觉地在与现有日常大面积的诗写保持距离,并且能够实现目标。这些都是值得称道的。
      阅读他的近作《这些草活着是为了被割倒》,感觉明显与前面的“奇异的感觉”有别。这说明,作者并非有固定套路的诗写,而且能以变化的笔调呈现出多彩多姿的诗意,这更为可贵。不过,“对未知世界或者已知世界深藏着的光芒的挖掘,以最少量的主观参与呈现目力所及的事物的风貌和事件的真相”的创作理念并没有改变。
      《这些草活着是为了被割倒》显然是以整体象征手法完成全诗的,这实际又接续了作者中断诗写十几年前理路,并且又有一些所变化。
      如与他2007年8月8日发在博客的《我必须软弱下来——致小草》相比,变化更明显。后者以比拟方式表达了对即使低微如小草的对象的倾心爱慕与体恤,必须放低身段,“我的狂傲/必须软弱下来/我必须放弃自己的身世”,甘心做“一株笨拙的马齿苋/跟你共用一块土壤”。小草被赋予了平凡而美丽,小草“的淡雅和幽香/总让我不忍迈出/下一步”,因此“我”要“向大地要求另一次/选择的机会”。可见诗旨意基本是明朗的。
      而《这些草活着是为了被割倒》中的“草”意象已然被赋予的是负面象征意蕴。作者设身处地体察,以鄙夷、怜悯态度,从生物学拟态层面,展现出“这些草”的前提生存尴尬。
      该诗前两节揭示“这些草”的共同特质,无疑包含着对中国民族劣质根性的确认。他们清一色“很高”,“都绿,都不开花”,“喝水的姿势是雷同的”,用“与生俱来的手段”“互相推挤,向阳光献媚”,甚至“讨好虫子的语言/千篇一律”。
      第三节深入一层,揭示那些无论是被唱赞歌还是因不幸死去获得哀伤的,均无真正区别,只是此“虫子”并非彼“虫子”。这是本诗值得玩味之处。而“阳光铺过来/一层,又一层”不仅是烘托,也是诗意辐射。
      最后一节,“热闹的景”承前反讽,启后“持续下去”表明闹剧的普遍与连绵不断。“直到秋天”意味着某些特定时刻,“割草机轰轰地开过来”,“这些草”最终被一同屠戮般的悲剧命运。
      该诗比《我必须软弱下来——致小草》的境界明显更开阔(当然仅就个案而言),作者跳出了此前个人情感的小圈子,转而关注国民性,从文化心理高度反思民族命运,可见社会良知与时代担当。在诗意表达及语言运用上亦变化较大。如《我必须软弱下来——致小草》中,“我尽量把脚步放轻/轻得可以高出你的发梢”等诗意盎然之外,如:为向大地要求另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必须向着门当户对的方向挪动”的诗句过于直接;“不是龙卷风”虽然是为契合“《以龙卷风的名义》”组诗题,依然难免突兀。这些在他的新近书写中都有更成熟的历练。
      象征诗在学术界被分为多个层次与类型。如从象征元素多少,至少有局部与整体象征诗。那么,《我必须软弱下来——致小草》属于前者,本诗可属于后者。就象征诗蕴含而言,至少包括比附性与纯粹性象征诗。前者一般被认为主旨较明朗、确定;后者则有更多的不确定性。那么,山东石棉这两首诗应该均可归入前一类。如果按蕴含无限大的标准,《这些草活着是为了被割倒》留给读者的想象空间似乎还有扩充的余地。
      “象征,只有当它在自己的意义中是无穷无 尽、无边无际的时候,当它用自己深藏在内心的(祭司似的和魔术似的)暗示性的语言说出某种外在语言不可言传的东西的时候,它才是真正的象征。”(梅列日科夫斯基语)可见,象征的魅力就在于弥补语言“言不尽意”的局限,增强了文学的表现力,扩展诗意的解读边界。不仅突破语言的限制,还应突破比喻、比拟、对比、 烘托等传统手法散财的仅为形象与修辞的习惯套路,从传达难以言传的思想感情,进而发展为全部感悟的存在可能性。通过象征文本让意义不断增生,由多义性与不确定性构成诗的无暇意蕴。
      此外,我突然想到人与草木及其古今怪异的嬗变。
      俯瞰人类,可见全能性圣贤在古代中西方应有尽有,而在现代专业越来越细化分工中已不复存在。令我奇怪的是,简单考察植物就会发现:草木曾经被古文人分类规划,依名寄托,的确像“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情怀”;而今则常常被“草”这个词笼统概括并一带而过,越来越抽象、模糊。例如《诗经》三百篇就有近一半诗涉及到具体草木盖138种。
      且不说与饮食相关的“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投之以木瓜(桃、李),报之以琼琚(瑶、玖)”,“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单就一般的草而言名称也很具体,如:“防有鹊巢,邛有旨苕(紫云英)”,“采采芣苡芣苢(车前子,猪耳朵草),薄言采之”,“彼采艾(艾蒿)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无田甫田,维莠(杂草;狗尾草)骄骄”,“墙有茨(蒺藜),不可扫也”,“陟彼南山,言采其蕨”,“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诗经》中细腻观察与“思无邪”理念,依然值得我们去借鉴并从中获得生命启迪。
      但反观近年来,固然有一些关注具体草木的咏物诗,但在更多的相关诗中,“草”常常作为一般意象出现的。如《小草》、《小草XX》、《XXX小草》等等屡见不鲜。个中原因不言而喻,即现代人越来越因浮躁而观察简单;现代人与大自然的关系越来越粗疏,甚至漠不关心。如果说对于一般人而言尚可以理解,但对于诗人而言则并非有益。人与自然的对唱,具体草木各自独立与微妙神奇的存在,仿生学也是人类克服自以为是的永远必然延续。即使譬如草,在古代亦是多义的,而在现代诗中,大多不出底层(草根)或者平凡中也显个性(匹夫有责)等习惯与共名性寓指,业已形成了新模式,这同样是值得警惕的。
      如唐宋诗中,既有“离离原上草……”也有如韩愈《晚春》:“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有宋卢梅坡《雪梅》:“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而草芥,指干枯的小草的一段,比喻不足珍惜的无价值的东西。如《孟子•离娄上》,孟子曰:“天下大悦而将归己,视天下悦而归己,犹草芥也,惟舜为然。”可见古代汉语中原本有的细致与丰富。这些应该在现代继续发扬光大。
      我这样想,也是山东石棉的诗引发契机的,但并非针对他的诗。只是由此感受到一些问题,就此提出,以期各位思考;也感觉值得进一步讨论。

                                    2016年11月19日14:31:59

附:山东石棉诗二首

这些草活着是为了被割倒

绿地上,草长得很高
都绿,都不开花
互相推挤,向阳光献媚
它们有与生俱来的手段

它们喝水的姿势是雷同的
它们讨好虫子的语言
千篇一律

有虫子为其中一株
唱赞歌,有虫子
为不幸死去的几株哀伤
阳光铺过来
一层,又一层

热闹的景象会持续下去
一直到秋天
割草机轰轰地开过来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原创诗歌栏目2016年7月16日)


我必须软弱下来
——致小草

你的淡雅和幽香
总让我不忍迈出
下一步,我尽量把脚步放轻
轻得可以高出你的发梢

我关闭所有的声音
在你面前,我的狂傲
必须软弱下来
我必须放弃自己的身世

我必须向着门当户对的方向
挪动,向大地要求另一次
选择的机会——

不是龙卷风,而是
一株笨拙的马齿苋
跟你共用一块土壤

(山东石棉博客:《以龙卷风的名义》之致小草2007-08-0817: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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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6-11-19 14:58 | 只看该作者
教授就是教授,和其他名家评论就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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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6-11-19 14:59 | 只看该作者
来学,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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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6-11-19 15:4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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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6-11-19 15:4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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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6-11-19 15:5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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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6-11-19 15:5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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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6-11-19 16:01 | 只看该作者

    山东石棉2015年底注册中国诗歌流派网后,2016年1月底,《诗歌周刊》197期就“特别推荐”了他的诗6首。推荐理由是他的诗已明显成熟,特别是他诗思经验中的“奇异的感觉”亮点。他在诗中常常触及到奇幻现象,包括与逝者的牵绊与瓜葛,如《先人》中“死去的人/时不时地回到原来居住的房子/照看火塘,摸摸墙角的酒瓶”实际是捕捉了中国民俗中“有灵”文化现象,直接关注逝者。在他关注日常对象中,如《玩偶》:“一个孩子穿过我/抵达二十一世纪……/一个更小的孩子,芝麻大的更小的孩子/穿过二十一世纪的矿石” 也同样有奇特之处。这就使他的诗显示出鲜明的个性。
    我想,一方面是作者的理念与旨归有关,他的诗大多都揭示生命、历史、文化中令人悸动的那种情结。另一方面,他似乎是在很自觉地在与现有日常大面积的诗写保持距离,而且能够实现。这些都是值得称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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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6-11-19 16:02 | 只看该作者
拜读张老师佳评,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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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6-11-19 16:02 | 只看该作者
该诗比《我必须软弱下来——致小草》的境界明显更开阔(当然仅就个案而言),作者跳出了此前个人情感的小圈子,转而关注国民性,从文化心理高度反思民族命运,可见社会良知与时代担当。在诗意表达及语言运用上亦变化较大。如《我必须软弱下来——致小草》中,“我尽量把脚步放轻/轻得可以高出你的发梢”等诗意盎然之外,如:为向大地要求另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必须向着门当户对的方向挪动”的诗句过于直接;“不是龙卷风”虽然是为契合“《以龙卷风的名义》”组诗题,依然难免突兀。这些在他的新近书写中都有更成熟的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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