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坛子轶事》

雨荷风

读《坛子轶事》

1坛子轶事
张祈 译
我曾把一只坛子放在田纳西，
它是圆形的，在一座山上。
它让那未开垦的荒野
围绕着那座小山。
那荒野向它升起，
在它周围蔓延，不再野蛮。
那坛子是圆的，立在地上，
高耸如同空气中的港口。
它拥有所有地方的主权。
那是个灰色、赤裸的坛子。
它没有奉献出鸟儿或树丛，
不象田纳西州任何别的东西。

23坛子轶事
【美】斯蒂文斯（1879—1955）
我把一只圆形的坛子
放在田纳西的山顶。
凌乱的荒野
围向山峰。
荒野向坛子涌起，
匍匐在四周，不再荒凉。
圆圆的坛子置在地上，
高高地立于空中。
它君临四界。
这只灰色无釉的坛子。
它不曾产生鸟雀或树丛
与田纳西别的事物都不一样。
西蒙 水琴 译
斯蒂文斯在《诗歌与绘画的关系》中强调“感觉解构世界，思想重构世界”。这首诗可以解读为艺术想象与现实的关系。现实就像田纳西州“凌乱的荒野”，是混沌无序的，斯蒂文斯把艺术比作坛子，把它放在了最高的山顶上，比田纳西州的高山更高出一些。它“君临四界”，于是荒野“匍匐在四周，不再荒凉”。这只高高站立在山顶的坛子高贵而孤独，犹如艺术，即便现实是扭曲的、混乱的，艺术也能提供优美坚固的秩序。
《坛子轶事》这样的诗歌和传统的诗歌观念是格格不入的，它刷新了我们的阅读经验。诗中的坛子、荒野和山已不是生活中的具体之物，在诗中它们拥有了全新的属性，构筑了新的自由王国。斯蒂文斯认为“写诗不过是出于一种对和谐和秩序的欣悦”，“不能推断说源于非理性的诗是什么也无法传达的诗，事实上，它传达的是如此之多”。
【荷风絮语】  也许是先入为主吧，我觉着第一个张祈译得好，从技法上，坛子是扔在水里的一枚石子，成生了奇异的效果
坛子之外的一切，都是大自然的，唯有坛子，是带着人气的东西，坛子上有人的意志，人的汗水，人的艺术，人的文化，人的温情和温度。也许坛子，就是人的化身，人的象征。山高人为峰，万物人为灵。

       再就是第一个港口，用得好，第二个没有港口二字，港口和坛子一样，是人的作品，人的意志和工作的体现。港口的意象，放大了具体了生动了坛子的意象，坛子和港口构成了一个指向性的复合意象。增加了坛子这个大意象的厚度和权重。

      一切的宗教，都是人造的，一切的非自然都是人工的，所以，一切的宗教感，仪式感，都是人心的感应。

      我想，文化有两种力，一种叫向心力，一种叫辐射力，坛子是一个文化符号，也有文化的向心力和辐射力，如同华表是一种象征。那个坛子就是一个华表，一个坛子打破了一个系统的平衡，而造成一首诗在受众心里的再平衡。

敖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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